張鏞急忙趴下,身邊有人反應慢了,連中三箭,身子一軟就倒入了江水之中。
連掙扎的機會都沒有,很快就沒頂,江面上只留下了一串氣泡。
此時船已經進入了深水區,涉水而來的義軍沒辦法追趕,只能是放了幾箭之后,悻悻然的回轉。
水中掙扎的倪知縣被拽了起來,義軍正要揮刀的時候,蕭朝貴上前阻止。
「穿官服的,是個大官。」
「帶回去交給會處置!」
沒有身陷絕境之下的困獸猶斗,沒有絕境爆發。
綠營與團練,腦袋里只有逃跑這個念頭。
跑不掉的,直接跪在地上哭泣哀求。
至于他們的武器裝備,早就扔了。
一場原本可以持續半個下午,規模高達上萬人的大戰,就這么急速的結束了。
當場戰死的不算多,也就幾百人而已。
還有數量更多的傷員。
這些傷員,大部分都是潰兵逃亡之中導致的。
剩下的那些,大部分人都被抓了俘虜。
只有大約幾百個,心狠手辣運氣還不錯的,搶了船逃回對岸。
「把團練的俘虜都帶上來。「
林道招呼眾人「把百姓們召集起來,舉行公審大會!」
仇恨,永遠都是點燃心中火焰的不二選擇。
這些地主團練們大多是當地的,沒有百姓不恨他們。
最先被拽上來的,就是金田村地主謝啟發。
他帶著幾十個族人與仆役加入了討伐戰,結果被轟懵圈了,跑都沒跑掉。
林道打了個眼色,與謝啟發有仇的韋昌輝,當即上臺,手中拿著電子喇叭怒吼,述說此人過往的重重罪孽。
無外乎巧取豪奪,借印子錢逼的人家破人亡,搶奪民女,勾結官府等等等等。
這些事兒,在螨清統治下的時代里,比比皆是。
可恰好的是,幾乎所有百姓們,都遭遇過這些不公。
在韋昌輝的挑動與點名之下,不少金田村的百姓們,也是跟著上臺控訴此人。
同仇敵愾之下,之前被嚇到的百姓們,又從驚嚇狀態轉為怒火滔天。
成千上萬的人在怒吼,在高喊。
「殺了他!」
林道使了個眼色,楊秀清當即將兵器送上臺。
那邊韋昌輝帶著百姓們一擁而上,將謝啟發與其狗腿子們亂刀砍死。
見了血,殺了人。
四周圍觀的百姓們,更加暴躁瘋狂,氣氛熱烈的讓人難以置信。
跟著就是與金田村毗鄰的界坰村藍家藍汝鑒,界坰村來領雞子的百姓們,走了同樣的流程,控訴之后拿刀上前,將這些被捆著的仇人砍死。
隔江相對的王謨村劉家家主,與他的親族狗腿子們是下一批。
這些來自各處村鎮的團練武裝,趕路過來都沒來得及打仗,稀里糊涂的就敗了。
如今更是稀里糊涂的,被當作雞給宰了。
隨著氣氛愈發高漲,地主團練們被砍光之后,拖上來的是知縣倪濤。
失去了幾根手指的倪知縣,面色泛青,江水浸透的衣服帶著寒意,讓他顫抖不已。
林道走上了臺,居高臨下的看著倪知縣。
「認賊作父,給螨清殖民者當狗,是個什么感覺?「
「你每天晚上睡覺的時候,你家祖先有沒有來找過你?」
「他們看著你腦袋后面的辮子的時候,有沒有罵過你?」
這番話語怎么說呢,用處還是有一些的。
至少倪知縣抖的更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