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廟外,烏云攢聚,天色漸黑。
破廟內,一方神像高高在上,手持巨斧,俯視蒼生。在這蒼涼之地,自然無香火供奉,神像上還被刻了許多涂鴉。
更為蹊蹺的是神像后面居然還停著幾口棺材,蓋得嚴實,不知道里面是否裝著尸體,或是白骨。
云逸收攏了一些草料干柴,搭起篝火點燃,這才暖和一些。隨著煙火氣氤氳升騰,映的神像雙眸有光閃過,面容也有些扭曲,竟然好像隨時都會活過來一般。
宋新瓷并不感到寒冷,只覺得云逸這番作為很是無聊,明明只要跟著自己修行,就可以避免這些凡人的煩惱。
奈何男人油鹽不進,似乎天生與修仙犯沖。
不對,他是與我犯沖。
“你知道這是什么神嗎?”云逸忽然開口問道。
宋新瓷站在破廟門口,看著烏云密布的天空,沒有回答。
云逸自言自語道:“依我看這是個未經朝廷認證的山野淫祠,供奉的也自然不會是真的神仙。
“你知道嗎,其實神像也都是泥巴塑的,而且里面還要摻上許多茅草。不過它看起來挺新的,應該捏出來沒多久,以前這里就有這東西?”
說到這里,宋新瓷終于有了點興趣:“我記得這里以前只有半尊神像。”
“如果不是你,那又會是誰好心把神像重塑真身呢?”
“或許是大當家,畢竟無名小鎮算是他的地盤。”空中隱隱傳出雷聲隆隆,宋新瓷話鋒一轉:“你說稍后會先打雷,還是先下雨?”
云逸答道:“我猜會先下雨,后打雷。”
“為什么?”
“因為這樣下的雨才最大,烏云那么多,把太陽遮得嚴嚴實實,總不會雷聲大雨點小吧。”
是啊,一群要殺宋新瓷的人聚在一起,一定不會雷聲大雨點小的。
宋新瓷忽然有些疑惑:“為何你看起來并不害怕。”
“害怕什么?”
“你應該看出來了,我在被人追殺。那些人或許只要一個眼神,你就會當場斃命。”
“那豈不是正好,免得我以后還要給你當仆人。”
宋新瓷沉聲道:“你不能死。”
云逸笑著添柴,“好好好,我會保護自己。”
話音剛落,屋外已經下起瓢潑大雨。
果然如云逸所說,先下雨,后有雷聲陣陣。
雨勢之大,令人驚嘆。雨滴如同千軍萬馬,以排山倒海之勢,狠狠地撞擊在屋檐上、窗戶上、地面上,發出陣陣急促而有力的聲響。這間破破爛爛的小廟,在這一刻也顯得更加渺小,只能默默承受著這場大雨的洗禮。
一道銀龍般的閃電劃過,破廟門口隨之多了兩道身影。
一紅一黑,正是朱雀與玄蛟。
女子不慎被雨水打濕,本就布料稀少的衣裳全部貼在身上,真是我見猶憐。男子則依然帶著面具,看不清面容,但身上透著殺意,可見對這場計劃之外的大雨很是不滿。
朱雀一見有火,立刻湊上前去,嬌滴滴地說:“公子,我可以烤烤火嗎?”
云逸好生欣賞了一番美人美景,頗為小氣地說:“恐怕不行,我家娘子不讓。”
宋新瓷依舊在看屋外,頂著一張丑臉冷聲道:“誰是你娘子?!”
“好吧,我只是說笑而已,你隨意吧。”火光中的云逸顯得異常俊秀,配上一襲白衫居然隱隱透著仙氣。
朱雀摸不準此人來路,于是又往云逸身邊湊了湊,濕漉漉的胳膊幾乎要碰到對方。
云逸默默往旁邊挪了挪屁股,“不好意思,我有潔癖。”
“你嫌我臟?!”
“不是,我是嫌雨水臟。”
朱雀豎起眉毛,“說來說去你還是嫌棄我。”
云逸笑道:“我本來嫌棄的是雨水,可美人沾了雨水,就只能連你也嫌棄一下了。你為何不學那位仁兄,安安靜靜取暖就好。”
沒想到朱雀怒極反笑,突然生出幾分媚意,她竟是已經對云逸開始施展媚術。
“公子這話真比雨水更令奴家生寒呢~”
“冷就平日里多穿點衣裳,免得老了之后一身風濕病,刮風下雨哪哪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