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這鋪天蓋地的血色,凝練無匹的刀光,宋新瓷不慌不忙,只是輕描淡寫一劍揮出。
刀光與她擦肩而過,同時一道細微裂縫出現在刀光之上,漸漸蔓延擴大,直至它徹底崩碎。
白無翳這招本就用來試探,看看宋新瓷這個合道境有多少斤兩,故而招式被破他并不惱火,再度揮舞巨大鐮刀,寬大袍袖隨之搖擺,配著白發看去仿佛一頭狂魔。
無窮刀光隨之涌現,氣勢越來越盛。與之相比宋新瓷顯得渺小至極,仿佛無邊血海中的一葉扁舟。
但無論海水如何洶涌,浪花如何澎湃,偏偏小舟搖搖晃晃,就是不翻不倒。
不過宋新瓷并非一味挨打,她一邊化解攻勢,一邊向著白無翳的方向逐漸靠近。
她的步履輕盈,卻仿佛重錘砸在白無翳的心頭,一下又一下。
如此一番拉扯過后,兩人難解難分,隨著宋新瓷距離對方只有三丈之時,突生驟變!
只見一團無色無形的劍氣莫名出現在白無翳方才的落腳之處,他心有所感,迅速后退閃避,臉頰卻還是被擦出一道血痕。
這劍氣來得莫名其妙,招式亂七八糟,卻有種亂拳打死老師傅的感覺。
白無翳罵道:“你這是什么招數?!”
宋新瓷并不回答,只是突然對著空氣舞動寶劍,她身姿蹁躚,顧盼間滿是殺意。
劍氣雖然無色無形,可腳下血海卻不會騙人,初時只是細微漣漪,后來卻隨著劍舞漸漸變成了陣陣浪濤。
白無翳本想繼續后退,在這血月領域之中他的靈力幾乎無窮無盡,完全可以拉扯到宋新瓷精疲力盡。
可宋新瓷顯然看出了這一點,所以才會刻意靠近,然后突然發難。
她的劍舞籠罩方圓三丈,滴水不漏,密不透風,故而白無翳有心后退,卻感受到背后遍布鋒銳劍氣,退不可退,只能迎戰。
早在宋新瓷尚未合道時,她的劍在魔宗便已經極負盛名。
快!這就是忘情劍最大的特點。
沒有花里胡哨的招式,每一劍都沖著對方要害,只有發揮到極致的快!
如今宋新瓷已是合道境,對自身劍道領悟更勝從前,她手中的劍不再只是簡單的“快”,而是變得隨心所欲。
她看起來并非與人對敵,只是自顧自地舞動手中劍器,于月下獨自劍舞。
故而每一劍好像都是殺機,每一劍又好像都是虛招。
虛虛實實,屬實難分。
白無翳牙一咬心一橫,心想既然分不清,一力降十會將其徹底破去不就行了。
他手持鐮刀沖入劍舞,與宋新瓷短兵相接。兩人手中兵器俱非凡品,每次碰撞都掀起一陣血浪擴散開來。
可白無翳越打心頭越是堵得慌,只因宋新瓷有時看似奪命一擊,實則觸碰后發現棉花一般虛軟無力,反而是自己一招不成落在空處。
而有時她看似軟軟綿綿的一劍,觸碰后又蘊含著千鈞之力。
除此之外,宋新瓷身法如謎,時不時還會揮出一記令人捉摸不定的怪異劍術。初時看著極快,到了眼前突然變慢,亦或是反過來,簡直令人發狂。
白無翳被壓制到難以還手,只能突然爆發,全力一擊,接著后退到三丈遠。
他冷眼盯著宋新瓷,見那女子果然仍在自顧自地舞劍,并未急著追擊。
如果“高傲”也能合道,那么宋新瓷簡直目中無人到了堪比合道境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