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料之中的死亡并未發生,就像是人從高處落下,落入了湍急河流之中。
宋新瓷猛地從回憶中驚醒,更加用力地蜷縮在云逸懷中,緊緊抱著他的胳膊不放,似是生怕眼前這個男子重蹈覆轍。
她看到了自己與云逸的另一場大婚,兩人對待彼此十分冰冷,那是她如今再難忍受的態度。
她還看到云逸為了自己出生入死,而自己卻苦修太上忘情,不為所動。
她更看到云逸墜落絕天崖的那一幕,令她心臟隨之撕碎,除了痛苦更有悔恨。
為何兩世緣分,竟有天壤之別?
宋新瓷驚覺問題的根源出自“太上忘情道”,天人忘情,這條大道之所以能夠讓宋新瓷修為突飛猛進,成為年輕一代佼佼者。
乃是因為“太上忘情”便是最接近天道的那條大道!
宋新瓷冥冥中有所覺察,于是從云逸懷中抬眼,目光來到九重天上,看見一只碩大無比的天道之眼正在凝視此間。
她既覺得恐懼,又覺得那只眼睛與自己頗為親近。
云逸無意識地抱緊宋新瓷,似是感受到了她的復雜情緒,夢囈般說道:“娘子別怕,有我在呢……”
他的身軀炙熱,好像可以融化世間一切霜雪,為娘子阻擋所有風寒。
……
三界九洲,某個天道無法窺探之處。
覆天閣主看著天象,嘖嘖稱奇道:“命數居然變了,你果真沒有讓我失望。”
蕭布衣好奇道:“什么情況?”
閣主笑道:“一位故人成親了,僅此而已。”
“故人?和你什么關系?”
閣主今日心情明顯不錯,便多說了幾句:“血脈相連,骨肉至親。”
“不可能吧,你飛升成仙這么多年,人間怎么可能還留有……難道說,他是你的后人?”
蕭布衣還想打聽些什么,卻被閣主打斷道:“你的傷勢痊愈了嗎?”
畢竟上次與天道鎖鏈纏斗的時候,蕭布衣出力不少,至今都難以恢復過來。
他答道:“都是小傷,不足掛齒。唯一的問題是體內靈力越用越少,只能再全力出手一次,正氣宗那邊……我怕是幫不上忙了。”
閣主安撫道:“這個你不必擔憂,他們已經做好準備了。”
他幽幽嘆道:“記住,吾道不孤!”
話音剛落,他身后隱約現出數道身影,個個氣勢不凡。
……
東海靈鰲島。
前陣子經綸去了一趟世俗城鎮,無非是買酒,以及買些話本。
還順便幫葉念依往月牙城送了口信。
回來之后,南宮灼灼和葉念依整日擠在一處看話本,此時應該又藏在島上某處,熬夜看書,真是好心情。
王神來獨自留在船上,今日無心作畫,忽有所感,便抬頭望向那只碩大的天道之眼。
又或者說,那其實應該是一輪滿月,只是不知為何現在看來居然更像是一只眼眸。
他一邊飲酒一邊嘲諷道:“大半夜的不睡覺,居然窺視人家小兩口成親之夜,真是不知羞恥。”
天道似有所感,目光一轉,遙遙看向酒鬼。
王神來并不躲閃,繼續嘲笑道:“知道你急需太上忘情道補全天道序列,可惜對于此事我卻要和你打個賭。”
“就賭你沒那么容易得到這份大道!”
“宋新瓷那個小妮子看著性子冷淡,實則認準一個人便絕對不會輕易放手,你的謀劃終究要竹籃打水一場空嘍!”
天道不語,只是一味凝視人間。
覆天閣主不語,只是一味窺視蒼天。
王神來同樣不語,只是放下酒壺,拿起畫筆,洋洋灑灑做了一幅“明月圖”,還不忘在一旁題詩道:
‘天若有情天亦老,月如無恨月長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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