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立于花樁之上,巧笑嫣然,今夜她特意換了衣裳,紅裙舒展,鳳尾裙擺簌簌輕搖,如蕩漾開的層層海浪。
她以足尖挑起繡球,再用手接住,沖著下方的云逸調皮地挑了下眉。
云逸仰頭看她,以往面對朱雀的種種克制突然消失不見。
此刻已經沒有心思去想陰謀詭計,他只想盡情欣賞朱雀的美。
她亦是這樣所想,對于心愛之人,她不屑用媚術控制對方。
殊不知當朱雀收斂媚意,期盼心上人是真心愛上自己,如此所作所為對于云逸來說,才是最猛烈的媚術。
朱雀眉間綴著一枚花鈿,腕間帶了金銀素鐲,身子晃動時發出叮叮當當的清脆響聲,仿佛響徹云逸心間。
她抿嘴輕笑,忽然將繡球扔了下去。
緊接著,朱雀也隨著一同躍下。她發間的金步搖與綴滿流蘇的腰鏈相擊,清泠聲混著一陣輕笑。
云逸目不轉睛地看著對方,心想她還是不習慣穿鞋。
此時正對著他的,便是一對雪色纖纖玉足,石榴紅的指甲在燈火下泛著蜜色柔光。
眼看繡球就要落到地面,云逸伸手去抓,不料朱雀居然凌空奪走繡球,身形隨之重新向上飛去。
與此同時,紅袖樓的姑娘們也足尖輕躍,借著綢帶柔勁在半空折腰,紛紛飛到了高樓之上。
朱雀掩唇,故作嬌羞,實則是在捉弄云逸,又將手中繡球扔了接、接了再扔。
姑娘們全都看著那枚繡球,似是全都想要接下這枚福氣。
朱雀拿著繡球往左,她們便追去西邊,朱雀拿著繡球往右,她們便追去東邊。
如此反復,不亦樂乎。
直到朱雀突然將繡球往空中扔去,剛好與那輪明月重疊在了一起,姑娘們連忙嬉笑著飛去爭奪,一時間臺上綢緞紛飛,一片紛亂正如云逸內心。
他情不自禁去看繡球,而就在他下意識仰頭時,朱雀的身影突然倒懸落下,青絲如瀑布垂落。
云逸連忙伸手去接,剛好結結實實將朱雀抱在懷中。
朱雀眉心花鈿幾乎快要貼上他的額頭,她悄聲道:“好像我每次落下,你都能接住我。”
她還記得,第一次相遇是在無名小鎮的城外破廟,自己因為給一尊神像“點睛”,耗盡了全身力氣,不由自主從高處下落。
那時云逸還未修行,沒辦法像是現在這樣接住自己,便只能充當人肉墊子。
那一跤摔得極為結實,多虧了云逸,朱雀才絲毫沒有察覺到疼痛。
隱約記得第二次是在飛天秘境,兩人從漩渦落入秘境之中。
云逸又是做了肉墊,也多虧他是個君子,兩次親密接觸都未曾逾矩。
他這人命犯桃花,一生不知會有多少紅顏。偏偏本人卻是個有賊心沒賊膽的性子,向來難得主動。
朱雀看著他的眼睛,心想這次落在你的懷里,你可就跑不掉了。
云逸似是看出了懷中女子的小心思,微笑道:“以前如此,以后也會如此。你家阿姐希望你能做一只自由的鳥,我可以做讓你棲息的樹枝。”
朱雀皺眉,在云逸臉頰旁細細聞了幾下,然后眉頭緩緩解開,疑惑道:“奇怪,也沒喝酒啊,怎么突然說起醉話了。”
“不是醉話,是真心話。”
“真的?”朱雀將耳朵貼在云逸脖頸處,用力感受著他的呼吸、心跳,“你這么緊張干什么,難不成是在騙我?”
云逸感覺懷中嬌軀軟軟糯糯,泛著迷人香氣,令他語氣也變得比以往還要溫柔些許。
他問:“那你想我怎么證明?”
朱雀笑道:“不如你把這杯酒喝了。”
說著,她素手一翻,憑空變出一只酒盞,里面盛著琥珀色的酒釀。
云逸:“你讓我用喝酒證明自己之前沒有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