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前。
云逸與裴蒹葭商議如何對付趙無相,此人太過滑溜,如今連他在哪兒都不知道,想要活捉更是難如登天。
裴蒹葭眸中閃過一抹失落:“不瞞云公子,我這副魂魄留在世間的時日已經不多了。”
云逸不解:“怎會如此?”
“只因我已將畫眉道傳給了朱雀,她領悟大道越深,我自然就會日漸虛弱。而且當初飛升成功卻又反悔,也被天道厭棄,如今能夠茍延殘喘已是心滿意足。”
“這……我之前還對裴前輩多有提防,實在抱歉。”
“無妨,你我雖然差著輩分,但說白了都是魔宗中人。你的做法我完全可以理解。”
云逸自然聽出了裴蒹葭的言外之意,承諾道:“其實我已經想好辦法引出趙無相,只是問題在于如何才能將他困住。”
“什么法子?”
“前輩有所不知,趙無相的無相神功十分詭異,他本人也一直在尋找機緣,制作一張飛升境的面皮。而玉無瑕前輩的遺骨就是最好的誘餌,只要放出消息,他必定會現身。”
“無相神功嗎……前陣子我倒是打聽過這門功法,聽說戴上面皮之后便可徹底變成另一個人,包括樣貌、心性,甚至記憶,全部如出一轍。”
“正是如此。”
裴蒹葭笑道:“既然如此,我已經想到辦法困住趙無相了。”
她不愧是千年前合歡宗的中興之祖,三言兩語便點破了無相神功的罩門所在。
“這功法效果驚人,若是能被他找到飛升境的面皮,甚至可以無視天劫直接化身此人。但是,其中卻有一個無可逃避的致命缺點。”
云逸問道:“缺點?”
“若是化成比境界稍低的修士,趙無相仍可保持自身理智。可若是真的化身成為境界比他還高的修士,他該如何抵擋那張面皮原本的記憶?
“這事說著輕巧,殊不知合道境修士個個身懷絕技,他施展無相神功的時候,何嘗不是另一種‘奪舍’,把自身皮囊徹底化作他人。
“他若是沉迷強大力量不可自拔,漸漸也就分不清哪張面孔是自己,哪張面具是他人,到最后怕是要落得一個瘋魔下場。”
聽她這么一說,云逸恍然大悟,一直以來自己都為如何對付無相神功頭疼不已,卻沒想到這門功法在前輩眼中,其實壓根就是一門舍生取死的功法。
若是趙無相真的變作玉無瑕,到時候自己是誰,自己可就說了不算了。
相當于把修煉一生的皮囊做了他人的“鼎爐”。
裴蒹葭不愧曾經飛升還可反悔的“第一人”,眼界遠非云逸可比。
經她如此點撥,對付趙無相的問題就只剩下如何讓他吸收遺骨,帶上玉無瑕的面皮了。
這個云逸卻是再擅長不過,擺弄人心引君入甕,本就是他最拿手的事情。
裴蒹葭又說:“只是對付他還需一件寶物,此時就在云公子手中。”
云逸心領神會,立刻取出那枚青紅兩色的相思引遞了過去。
他一直以為這枚出現在玉無瑕葬身之處的玉佩藏著玄機,不僅可以打開極樂天,更是蘊含著裴蒹葭奪舍復活的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