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玉佩幾經輾轉,在云逸和宋新瓷手中來來回回,其實都是為了提防裴蒹葭。
可如今這位前輩已是懷著死意,連自身大道都放棄不要,也就沒必要繼續以小人之心對待了。
裴蒹葭輕輕撫摸著相思引,說道:“這枚玉佩乃是郎君的貼身之物,更是他的合道之物。”
“還未請教玉無瑕前輩的大道是?”
“相思道,與我的畫眉道剛好一對,卻又命中注定難得兩全。”
一個相思,一個畫眉,聽著都與“情”之一字有關,可到了飛升之時卻是截然相反的兩條大道。
裴蒹葭悠悠說道:“相思先要分離,我與他朝夕相對,好得像是同一個人,如何思念對方?所以當初他為了飛升,居然臆想出了一個不存在的女子,自我欺騙所愛之人其實是她!”
云逸:“前輩這是為了更好體悟相思之情。”
“呵,可笑他還親手為那女子畫像、雕塑玉身。我開始不明就里,險些與他反目成仇,后來發現女子樣貌與我完全一致,只是區別在于,那是曾經少女模樣的我。”
裴蒹葭覺得可笑,笑道:“是不是很荒唐,他愛的是我,卻又不是現在的我。這樣一來便可以成全他的相思之道,令他飛升!”
云逸卻不覺得可笑:“但他飛升還是失敗了。”
“那是因為終于到了飛升之時,在經歷天劫的關鍵時刻,他突然醒悟相思之人只是虛幻,因此對我無比思念,竟是甘愿頂著雷劫見我一面。”
“他是害怕若是飛升失敗,與你生死兩隔再難相見?”
“偏偏害死他的就是這個念頭,一旦見我,相思便解,還談何飛升?”
沒想到當年之事另有隱情,玉無瑕之死也有蹊蹺。
裴蒹葭接著說道:“他臨死終于見到了我,總算解了相思之苦。可我使出渾身解數,也沒能把他救下,只留下一副遺骨。
“我有心為他報仇雪恨,殺他的卻是茫茫天劫,你說我該如何出了這口惡氣?”
云逸:“所以你選擇飛升渡劫,成功之后卻又反悔。”
“我要郎君為我畫一輩子的眉,若是去了天界,誰來為我畫眉?”裴蒹葭提起往事時滿眼柔情。
云逸雖然不清楚這對合歡宗夫婦到底經歷了多少,卻通過只言片語了解到他們應是分別了許多年,各自修行,可惜后來生離化作死別。
裴蒹葭摩挲著相思引,像是撫摸愛人的指尖,“我此生所愿只剩一件事,那就是讓他再為我畫一次眉。”
此事無關大道,只關情愛。
云逸已經徹底相信,只要趙無相膽敢化作玉無瑕,裴蒹葭便吃定了他!
那位前輩一身修為,還有令他不惜放棄飛升的相思之苦,無論是誰都絕難抵擋。
合道飛升,不僅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終極愿望,同時也是少數人唯恐避之不及的結果。
云逸與宋新瓷如今飽受此間苦楚,最是感同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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