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天閣主仗著一手出神入化的遁術,居然膽敢留在遠處,目睹了宋新瓷自毀大道,拒絕飛升的一幕。
他搖頭嘆息道:“沒想到是個癡情人。”
就在此時,一道水墨小劍從東海分水翻山而來,剛好對準覆天閣主的眉心,眼看馬上就要將其洞穿。
可惜此人早有預料,他踏入虛空,水墨小劍隨之刺入,一人一劍在方寸之間你追我趕。
場面雖然兇險,可他們都極有默契,并未鬧出太大動靜,生怕再次引來天道。
終于,水墨小劍擦過覆天閣主眉心,留下了一道淺淺紅痕,它似乎這才解氣,不再追著目標。
一人一劍離開虛空,相對而立。
覆天閣主露出一個苦笑,擦去眉間血痕,問道:“滿意了?”
水墨小劍傳出一道聲音:“你險些害死我的寶貝徒弟和徒弟媳婦,你說我該不該生氣?”
“既然云逸算不出我會出手阻攔天道,那他若是死了,就要認賭服輸。”
“放屁,依我看這次明明就是你們覆天閣吃了大虧,如果沒有你,蕭布衣那個飛升境已被天道解決,甚至不需要宋新瓷出手。”
“……好吧。”覆天閣主居然主動服軟道:“不過我從沒想過殺死云逸,我只是來送宋新瓷一程。”
王神來說道:“你就這么急著送她飛升?怕她壞了你的大事?”
覆天閣主笑道:“我可從來沒這么說過。”
水墨小劍果然隨之陷入沉默。
覆天閣主話鋒一轉:“不過我沒想到宋新瓷竟會為了云逸放棄飛升,還真是……出乎意料。”
王神來卻說:“所有人都覺得太上忘情道的關鍵在于那個‘情’字,依我看,關鍵卻應該在那個‘忘’字。”
“什么?!”覆天閣主恍然大悟:“哈哈,若不是被你提醒,我還真是沒有想到這層。”
他笑道:“忘了‘太上忘情’才算真正得道,那她豈不是又要事與愿違?”
王神來:“天道無常,求而不得才是人生常態。”
“聽你這么一說,我反倒又有個問題了。宋新瓷直接飛升和如今看似散道、實則與天道更為契合,兩者到底有什么區別?”
“這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天道。”
“好吧,既然此間事了,我這就走了。”
“誰讓你走了?”
覆天閣主面容仿佛罩著一層霧氣,看不真切,只能感到他語氣漸冷:“再打一場?”
王神來直截了當說道:“我只是想說,我不看好你的計劃。”
“我也有句話送給你。”
“請講。”
“計劃是用來實現的,而不是用來講給人聽,讓人品評。至于是非成敗,之后自有定論!”
說完這句話,覆天閣主再無聊天雅興,身影逐漸化作虛無,不知去往了人界何處。
水墨小劍沒了目標,王神來考慮著要不要把“太上忘情”的關鍵告訴云逸。
他想到兒孫自有兒孫福,這未必不是一份天道默許的機緣,便灑脫消散掉了。
……
天道隱去,一切恢復如常,撫平了剛剛那場大戰的所有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