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以往他一定會好好規勸宋新瓷,可事到如今他已經沒了這心思,更沒了這能力。
只因宋新瓷已經煉化天界近半大道,如今的她,與金色虛影平分秋色。
已是越來越接近全盛時期的天道!
……
地宮穹頂轟然炸裂,森白骸骨裹挾著幽藍烈焰破土而出。
青銅鱗片在烈日照射下泛著詭異寒光,龍首高揚間,發出一聲長嘯,伴隨著一道幽藍火柱橫掃皇宮,所經之處盡數被藍色熒火燒到絲毫不留。
那些聞聲而來的宮人與侍衛在龍爪下如紙屑紛飛,斷肢還沒來得及灑出血漿便被蒸騰為幽藍霧氣。
這頭天傀真龍停留在宮闕之上,匍匐于角樓高處,竟是將身后那輪烈日也漸漸染的發青。
仿佛整座西京城都籠罩在陰曹地府般的氣氛之下,令人不寒而栗,體內生機更是不由自主地向外流失。
猩紅龍目看向面前三人,面色不善。
來者亦是不善!
鹿紫薇對此情此景早有預料,一頁萬世書撕下,在手中化作無數雪白蝴蝶,紛紛飛到宮城四面八方,化作一面面墻壁,將此地層層疊疊包裹起來。
蘇青則步步生蓮,衣袂飄搖,指尖不斷流淌出一道道長生之意,滋潤著腳下這片飽受火焰荼毒的土地。
她所過之處火焰盡數熄滅,花草樹木顯得生機盎然,無形中對抗著天傀真龍的兇惡氣勢。
只不過一時間誰也壓制不了誰。
鹿紫薇最在意的還是牧郎,妙目一掃并未發現他的身影,疑惑道:“奇怪,他竟舍得把天傀真龍獨自留在此處?”
云逸卻抬頭看了眼天空,那里有天道的殘留氣息,常人發現不了,他卻可以從中感受到娘子曾經來過。
他說:“我家娘子曾看過、或者說留意過這邊,應是嚇走了牧郎。”
“覆天閣的人有那么膽小?”
“之前新瓷給他吃過一些苦頭。簡單來說,即便是飛升境,面對天道之力也只能抱頭鼠竄。”
鹿紫薇贊嘆道:“好厲害的手段,難怪你是個妻管嚴。”
云逸一聽這就不樂意了:“我什么時候成了妻管嚴?”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了。”
云逸稍一回憶,初次見面乃是在浮生寺,那時候自己和宋新瓷還遠未修成正果,鹿紫薇那時居然就看到了這一步。
他無力反駁,“隨你說吧。”
蘇青卻說:“他并非懼怕娘子,而是因為多情常懷愧疚。”
鹿紫薇笑道:“原來如此,起碼還知道愧疚,也不算無藥可救。”
蘇青:“像他這樣的男子注定要面對這種難題,只要行走人間就會沾染因果,惹上情絲,想要哪個都不辜負,難!”
鹿紫薇:“那他就只能一輩子懼內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