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片刻,趙煦又道:“如今大宋與當年不可同日而語,得子安之助,朕已生雄心,如此,朕便讓你承爾父昔日受封之地,封你為‘安樂郡開國侯’,食邑千戶,可開府募僚官從屬。”
趙孝騫愣了一下,心中倒是不悲不喜,按規矩跪地伏首:“臣,叩謝天恩浩蕩。”
趙煦笑了,意味深長地道:“子安,朕愿你再接再厲,為我大宋立功,早晚有一日,將你受封之地拿到自己的手里。”
趙孝騫微微一驚,頓知趙煦話中之意。
手里有了燧發槍后,趙煦少年中二之魂熊熊燃燒,他已對燕云十六州產生了野望。
如果趙煦真能在有生之年奪回燕云十六州,那可了不得了,這份功勞在史書上不僅能單開一頁,而且說不定分上中下三冊細說。
祭祖儀式上朝著祖宗牌位脫褲子撒尿,九泉之下的祖宗們都不會責怪他,反而會贊他器大活好射程遠。
燕云十六州,是大宋歷代官家的意難平。
如同青澀時光里的那抹白月光,一生求而不得,卻念念難忘。
而且白月光永遠不老,自己得不到,讓兒子去得,兒子得不到讓孫子得,總之,子子孫孫以睡了這抹白月光為己任。
今日的趙煦,恍惚間已看到那抹白月光向自己露出了妖嬈的笑。
她肯定暗戀我,我必須睡了她。
趙孝騫心情有些明媚了,剛才封侯都沒能讓他太高興,但此刻趙煦支棱起來的樣子,卻令趙孝騫著實感到欣悅。
當皇帝的有了雄心壯志是好事,比以前軟趴趴的樣子強多了。
“子安,恭喜你呀,這就封郡侯了,未來還有郡公,郡王,一字親王等著你呢。”趙煦笑吟吟地道。
趙孝騫謙遜地垂頭:“臣之尊榮,皆受官家封賞,臣定為官家為大宋再接再厲,再立新功。”
趙煦對他的回答很滿意,笑得兩眼瞇成了縫。
“今日你已震懾了遼使,往后的兩國談判,我大宋當能占據主動,想必遼使也不好意思再提什么漲歲賜了,子安趕緊打發遼使回去吧,朕聽到他們的名字就鬧心。”
“臣在慢慢地熬制遼使,臣想做的,不僅僅是談歲賜的事……”
趙煦一怔,道:“除了歲賜,你還有何事可談?”
趙孝騫壓低了聲音道:“官家可知,蕭光敬此人的父親,名叫蕭兀納,官拜知黃龍府,遼國東北路統軍使,遼主耶律洪基對他格外寵信……”
趙煦頓時有了興趣:“所以?”
“臣以為,對蕭光敬此人,不能只打壓威懾,還要懷柔拉攏,臣的意思是,想借由此人打通遼國的上層。”
“打通遼國上層,子安意欲何為?”趙煦愈發感興趣了,不自禁地坐直了身子。
“用間,分化,腐蝕,拉攏,滲透,造勢……”趙孝騫一字一字緩緩道。
“官家,宋遼必有一場大戰,但在大戰之前,臣以為應在遼國朝堂上擁有偏向我大宋的幕后勢力,用以掣肘遼國的國力和軍力,增我大宋之勝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