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趙孝騫的內心毫無惻隱和愧疚,反而有一種解決了麻煩的釋然。
太后已死,幼主選擇輔臣,掌控西夏朝堂需要不少時日,短時間內基本不可能再對大宋挑起戰爭,宋夏的邊境至少能保十年太平。
而大宋的精力,可以從西北轉移到北方,從此專心對付遼國,以及即將崛起的女真部落。
這就是梁太后一條人命對天下做出的貢獻。
從這個角度來說,鴆殺梁太后的影響力,比攻破西夏都城更大,它是能夠影響宋遼夏三國未來戰略的。
如果梁太后知道自己的死竟如此重要,九泉之下想必一定很欣慰,多干幾碗孟婆湯吧。
許久之后,蕭光敬獨自一人走出了房門,走到趙孝騫身后。
“解決了?”趙孝騫轉身問道。
“解決了,梁太后的尸首已收殮入槨,對外稱是腦卒而亡。明日讓李乾順配合一下說辭便是。”
趙孝騫松了口氣,二人目光對視,都輕松地笑了。
死了一個梁太后,對整個天下都是好消息。
戰爭狂人從古至今都是不被世界所容的,有時候對一個人痛下殺手,真的是一種積德行善,不知拯救了多少人的性命。
可惜事情做得太隱秘,不能昭告天下,不然今晚趙孝騫和蕭光敬做的事,絕對有資格被宋夏兩國的將士和百姓供長生牌位。
蕭光敬嘆了口氣:“梁太后已死,這杯鴆酒果真勁道,飲下去片刻便毒發了,這玩意兒是啥做的?”
“這句廢話說的,如同說了一句廢話……鴆酒,當然是鴆鳥的毒做的,傳說鴆鳥的羽毛泡了水之后有劇毒,服之藥石難醫。”
蕭光敬聞言頓時有了興趣,搓著手笑道:“世子能否給我弄一點鴆酒,在下用來防身。”
趙孝騫正色道:“蕭兄所請,自無不允。走,我請蕭兄飲酒去,飲酒時再給你。”
蕭光敬臉色一變,這個時候提起飲酒,話題是不是有點敏感了,剛才梁太后炫了一杯,現在都涼透了……
然后,蕭光敬腦洞大開,鴆殺梁太后的事,他和趙孝騫是唯二的知情人,現在梁太后死了,他蕭光敬似乎顯得有點……多余了?
“不,不!不用了!”蕭光敬理智地拒絕。
“是不飲酒了,還是不要鴆酒了?”
“都不用了!回頭我自己弄,不勞煩世子了。”
趙孝騫拽住了他的胳膊:“嘖!跟我還客氣啥,咱倆合謀干了一件大事,今夜正應痛飲慶功酒,走你!”
蕭光敬臉色大變,死死抱著廊柱不松手,凄厲地叫道:“不!不去!世子你不要太過分,非要趕盡殺絕嗎?”
趙孝騫滿頭霧水:“什么趕盡殺絕?”
“你是不是還想對我下手?想殺人滅口?世子,我看就沒那個必要了吧!”
趙孝騫神情頓時一怔,然后一臉恍然:“你不提醒我還沒想到,對呀,你好像有點多余了……”
蕭光敬:“…………”
好想狠狠自扇一記耳光,我這張嘴比特么半掩門里娼婦的褲腰帶還松,這不是賤么?
遼使鴆殺梁太后,是史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