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人家投胎技術強,其次……人家是真有本事,確實為大宋開疆拓土,為大宋爭得極大的顏面。
還能說什么?那些嫉妒的心思,終歸上不得臺面,再搬出別的理由阻攔,未免顯得可笑了。
殿內寂靜無聲時,邢恕仍然不甘地哼了一聲。
一瞬間,所有的目光都盯住了他,而殿首趙煦的眼神尤顯不善,那森然的目光告訴他,你特么再敢逼逼一句,朕廢了你。
感受到趙煦眼神里的溫暖祥和,邢恕頭皮一麻,突然開始反省自己。
表達不滿可以就事論事,說話前為啥要哼一聲?這一聲哼是想表達啥?
感覺前程有危險,邢恕急忙道:“陛下對趙郡公的封賞,臣無話可說。”
趙煦的目光瞬間柔和下來,群臣也紛紛投以鄙夷的眼神。
無話可說你哼個啥?
邢恕咬牙,那種久違的無力感再次襲上心頭。
這種感覺經歷過多次了,皇城司闖刑部正堂時經歷過一次,皇城司沖進他府邸拿問周秩又經歷了一次,此時此刻,是第三次。
邢恕默默地閉上眼睛,不忍讓人發現他滿目愴然的眼神。
難道我天生就是個慫貨?
深刻自省之后,邢恕不得不承認這個慘痛的事實。
是的,他是個慫貨,在強硬的拳頭面前一邊嘴硬,一邊認慫。
多么不堪的人格啊……
正陷入深深的自我厭惡之時,站在大殿中央的趙孝騫非常體貼地主動開口。
“邢侍郎剛才哼的一聲,我聽出來,里面摻雜了各種憤怒,不甘,陰暗,失落,嫉妒……”
邢恕大驚:“沒有摻雜那么多東西!”
“有的有的,我都聽出來了,相信官家和殿內諸公也都聽出來了。”
滿殿文武充耳不聞,捏著鼻子默認官家對你的封賞也就罷了,還想讓我們幫你聲援附和,hetui!
殿首坐著的趙煦倒是情商頗高,聞言深思半晌,沉吟道:“朕好像聽出了些許意思,令人玩味……”
邢恕愈發驚慌,神特么玩味!我不過是哼了一聲,居然解讀得如此夸張,這跟往頭上扣黑鍋有啥區別?
“官家,臣絕無他意,只是適巧嗓子不舒服,哼一聲而已。”邢恕驚惶道。
趙孝騫朝他挑眉:“所以,邢侍郎哼完之后還想說什么?”
邢恕擦了把汗,腦子轉了半天才反應過來,剛才被這豎子一嚇,差點忘了正事。
整了整衣冠,邢恕又支棱起來了,望向趙孝騫沉聲道:“官家封賞自是英明,我便不說什么了,我要說的是另一件事……”
“邢侍郎盡管直言。”趙孝騫笑得很和善。
“昨日,皇城司奉趙郡公之令,破開老夫家宅大門,當著賓客的面,將監察御史周秩拿問。老夫想問問,周秩究竟所犯何罪。”
“趙郡公手握皇城司權柄,更知國法森嚴,不枉不縱,周秩之罪,可不能憑你空口白牙便定了,趙郡公至少要給官家和諸公一個交代,拿出實實在在的證據來,方可堵天下悠悠眾口。”
趙孝騫微笑道:“邢侍郎是在為周秩抱不平嗎?覺得周秩是冤枉的,故而為他鳴冤?看來邢侍郎與周秩果真是伯牙子期之交,羨煞旁人吶。”
邢恕眼皮一跳。
這話說得……
怎么感覺面前多了一個大坑,而自己一只腳已然懸空,馬上要踩進坑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