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近拿太后和她娘家外戚開刀,收了她家族十二萬頃田產,這個仇已結得太深了,她現在雖然不敢對你如何,可誰知她是不是蟄伏起來等待一擊致命的機會呢?聽老夫的,不如趁早斬草除根。”
趙孝騫沉思片刻,道:“太后自從被父王教訓過后,確實表現得非常乖巧……”
“孩兒非婦人之仁,只是要解決她,也要把太后娘家外戚的反應考慮進來,若是因為太后的猝死,而引發外戚的激烈反應,在朝野掀起風浪,未免得不償失。”
趙顥點頭,嚴肅地道:“咱父子好生謀劃一番,終歸不能留她了。”
趙孝騫沉默片刻,低聲道:“父王,咱父子一個是皇帝,一個是楚王,為何此時此刻卻像是父子狼狽為奸商量陰謀詭計害人的惡人?”
趙顥一怔,若有所思地喃喃道:“不說不覺得,剛才那股子味道,真有點大奸大惡的感覺,難怪本王的良心悄悄痛了一下……”
趙孝騫連忙點頭:“孩兒的良心剛才也痛了一下。”
父子倆互相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果然是親生的!”
太后死不死,其實趙孝騫并不在意,無論朝堂還是宮闈,無論陰謀詭計還是謀逆弒君,首先手里必須要有實力。
要么朝堂上有一股勢力死心塌地支持你,要么京城有強大的兵馬誓死追隨你。
這兩樣向太后都沒有,她能翻起多大的風浪?
說完了太后,趙顥正要問他今日回王府有啥事,然而卻見趙孝騫起身拍了拍屁股就走。
“好了,孩兒只是順路回府看看父王,見父王依然寶刀未老,孩兒很是欣慰,這就回宮了。”
趙顥頗為意外。
所以,這犬子今日回來到底干啥?真就只是閑聊幾句嗎?
一頭霧水的趙顥也跟著起身,卻被趙孝騫攔住。
“父王繼續玩游戲,孩兒不耽誤您了,……不過父王還是要注意身體,您可是官家的親爹,若是玩得太過投入,不小心死在女人的肚皮上,史官都不知如何下筆評價您的一生……”
“放屁!本王怎么可能死在女人的肚皮上?混賬東西,你咒老夫呢?”趙顥勃然大怒。
離開后院涼亭,趙孝騫徑自朝外走去,趙顥氣壞了,這把年紀居然還沒過叛逆期,立馬叫來了他的侍妾們,繼續玩“大王來抓我呀”的游戲。
繞過后院的池塘和涼亭,趙孝騫卻沒有朝前庭走,而是在后院拐了個彎兒,徑自來到趙顥的書房。
書房還是原來的模樣,里面擺滿了各種書籍,據說許多都是當世孤本,值不少錢。
古樸的紅木桌案上擺著文房四寶,趙孝騫走進書房,手指從桌案上輕輕一刮,卻沾滿了灰塵,趙孝騫忍不住“嘁”的一聲。
以前為了迷惑外人,趙顥還經常附庸風雅,在書房里寫寫畫畫,忙活半天拿出一首一言難盡的詩詞,去跟汴京的文人墨客們顯擺得瑟。
如今兒子當了皇帝,活爹是裝都懶得裝了,這書房也不知多久沒人進來過了。
趙孝騫在書房里到處尋摸,每一樣擺設都研究半天,試圖找到書房里的密室機關。
沒錯,趙顥的書房里肯定有密室,對他這種常年干見不得人的事的人來說,沒密室才叫不專業。
許久后,趙孝騫在書架的底部摸到一個鐵制的凸起物,不由神情一喜,微微用力一扭,書架發出喀嚓一聲,靠著書架的墻壁悄悄裂開了一道縫隙。
趙孝騫哈哈一笑,好久沒有體會如此滿足的成就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