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你領軍出征開始,朕不會干預你在前方的任何指揮決策,甚至連副使都不給你指派,令出一門,上令下行,則勝矣。”
種建中感激地道:“臣謝官家信任,臣必不讓官家失望,此戰必勝!”
旁邊的許將等文臣欲言又止,但趙孝騫已把話說死,他們很清楚,就算此時勸諫,官家也不會納諫的。
趙孝騫似乎看出了他們想要說的話,頓時笑道:“你們不必勸朕,朕非多疑猜忌之君,既然給了兵權,那就說明這個人值得朕完全信任。”
“所以朕不會給他指派什么副使或文官,來影響他的指揮決策,朕也是帶過兵的人,軍中作戰最忌令出多門,你一言我一語,各有各的主意,那些嘈雜多余的聲音,往往給戰爭的結果埋下巨大的隱患。”
趙孝騫看著種建中,笑道:“權力給得徹底,但主帥承擔的責任也就更大。”
“此戰朕和朝廷不給你添亂,只管提供后勤支持,老種,你的任何指揮決策,都決定戰爭的勝負,如果戰敗了,責任也就你一人承擔,那時你連個幫你背鍋的人都找不到。”
“男兒大丈夫,成事敗事,坦坦蕩蕩,一人做事一人當,如何?”
種建中大笑兩聲:“官家圣明,正應如此。臣若戰敗,不需官家問罪,臣自以死謝天下,縱被千刀萬剮,亦絕不怨半字。”
趙孝騫也笑了:“你若戰勝,給你晉爵兩級,子孫恩蔭。”
旁邊的章惇許將等人無奈地嘆了口氣。
君臣二人一搭一唱,他們縱有滿腹勸諫之辭,這時也說不出口了。
“宋遼已成聯盟,子由先生的奏疏里說,遼主與朕約定,下月十二,遼國西北路詔討司調集十萬兵馬,從西夏北面挺進,迅速攻下西夏黑水鎮燕軍司,然后遼軍向西面進發,占領西夏沙洲瓜州兩城……”
趙孝騫神情漸漸冷峻,道:“諸位,遼軍的心思,想必大家都看出來了。”
“他們不要西夏比較富庶的中部和東部城池,反而占領貧瘠偏遠的沙洲和瓜州,說明遼軍最想要的不是西夏的土地,而是……他們想要扼住絲綢之路,控制宋遼與西域諸國的商業貿易。”
“若讓他們達成目的,大宋西面的通商之路基本廢了,對我大宋的商業有巨大的影響。”
趙孝騫看著種建中,道:“遼軍的戰略意圖昭然若揭,老種,可不能讓他如愿,絲綢之路必須掌控在我大宋手中,明白嗎?”
種建中重重點頭:“臣明白,臣領軍入西夏境后,不急著攻城掠地,兵馬一切調動皆以掌控絲綢之路為優先,若遼軍膽敢與我大宋王師爭奪,臣必率軍痛擊,那時可就不管什么聯盟了。”
趙孝騫笑道:“沒錯,絲綢之路是咱們的底線,遼軍若敢碰這條底線,立馬翻臉。”
然后趙孝騫又緩緩道:“朕不干預你具體的指揮,只給你定下幾個目標。”
“第一,完全掌控西夏境內的絲綢之路,第二,攻下并完全占領西夏都城興慶府,第三,西夏的國庫財物皆歸我大宋,不準讓遼軍染指……”
“第四,西夏重要的城池興慶府,西涼府,以及甘州定州等,必須與我大宋西北國土連成一片,第五,攻下西夏都城后,盡量爭取活捉西夏國主李乾順和朝中重臣,押解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