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重夸耀了自己的急智,是如何如何震懾住那個口出狂言的小童。
王婆婆當時邊收拾邊聽,很敷衍的嗯了兩聲,橫豎孫女沒受著欺負,沒有放在心上的必要。
岑娘子專注溫柔的聽著,很給面子的捧場夸元娘。
至于陳括蒼,元娘不需要他有反應,只是裝著長輩模樣,語重心長地拍了拍他的肩,叮囑道:“要是有人欺負你,記得向阿姐我看齊。
“當然,你要是把阿奶給你的買糖錢都供奉上來,往后吵架,就包在我身上了!”
陳括蒼很上道的把王婆婆剛給他的二十文上供給了阿姐。
為此,元娘很是滿意。
姐弟倆的嬉鬧自是逃不過王婆婆的眼睛,她當時還和兒媳在燈下縫衣裳,聽到動靜相視一笑,眼里盡是無奈寵溺。
如今王婆婆回想起來自然容易,阮小二雖然一開始嘲笑了元娘,但他最后也沒占到便宜,況且的確只是一句口角而已,并未鬧大。僅僅為一句嘲笑就罰得這么重,實在不妥,哪怕王婆婆是‘苦主’家長輩,也覺得過了些。
阮于氏看著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婦道人家,生得又白凈秀美,初見都會覺得她定然生性柔弱無依,是頂頂溫柔小意的女子。
可是,當聽到王婆婆勸解的時候,她卻蹙眉搖頭,神情固執,半點不肯寬仁,“不成,先夫早亡,二子本就比旁人家孩子頑劣許多,我若不嚴厲些,只怕他將來誤入歧途。”
王婆婆心道果然如此。
方才初一見阮于氏,她就覺得打扮過于素凈,若是孀居多年倒是合理了。
話已至此,王婆婆不好再勸,只說了點無關緊要的客套話。
待到把人送走,王婆婆關上小門,心中輕嘆搖頭,她雖有些敬佩阮于氏瞧著弱質芊芊卻是個有主心骨的,但又不禁可惜,對方教養孩子恐怕是一味遵循先賢典籍,過于規行矩步,奉嚴厲為圭臬,不知是否為好事。
王婆婆僅僅是稍微一嘆,很快便放下。
旁人家如何教養孩子,不是她能插嘴的,交淺言深不說,她自己就敢說教養出來的孫子孫女來日一定是人中龍鳳嗎?
老婆子還是要少管別人家的閑事,免得討嫌。
王婆婆深有自知之明。
而一旁的元娘已經在驚呼了。
她倒是沒有直接上手把籃子上蓋的布給掀開,但擂茶的香味一個勁的往外冒,只需要靠得近些,都能聞到滿鼻子香味。
“好香好香!”
“擂茶有這么香嗎?”
陳元娘不是沒有喝過擂茶,大宋子民人人皆愛茶,縱使比不得汴京的文人高官能買齊常用的十二件茶具,優哉游哉的碾茶點茶,可也有簡易粗陋些的做法。
那便是擂茶。
只要有擂缽和陶盆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