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吧,他便是這樣針對她,對旁人可不這樣,可見是有多看不慣她——蕭徹這個人,簡直是討厭透頂!
回過神來,顏嘉柔越想越覺得羞憤欲死,忍不住狠狠踩了他一腳,再次兇巴巴地警告道:“不許再提那件事,聽到了沒有!”
蕭徹抬眉,唇角微勾,似笑非笑:“哪件事?是你整日里不好好讀書,凈看那些不正經的話本,還是,你叫我‘夫君’那件事?”
顏嘉柔騰的一下鬧了一個大紅臉,惱羞成怒道:“誰叫你‘夫君’了?蕭徹,你胡說八道什么,少毀我清譽!”
“哦?對著以我為藍本的小像叫夫君,清河公主,你講點道理,到底是誰毀誰清譽?”
顏嘉柔不想跟他講道理,只想快點讓他閉嘴,于是伸手去捂他嘴,并趁機上手打他、掐他幾下泄憤。
蕭徹只是抱臂笑著在一旁看她,縱容著她胡鬧,任她施為,偶爾她實在失了輕重,才會“嘶”地一聲,覷她一眼,語調半真半假地道:“怎么,謀殺親夫啊?”
顏嘉柔氣得又要舉起手去打他,其實大多時候也不過裝裝樣子,想起先前已經失手打了他一巴掌,這一巴掌到底沒打算落下去,只是在旁人看來,卻像是個氣勢洶洶的模樣。
這里自然沒有旁人,卻有旁狐。
顏嘉柔做夢也沒有想到,她正準備放下手時,余光卻瞥見蕭徹身后的那只野狐突然弓起身子,豎起毛發,眼神透著一股兇勁,正齜牙咧嘴地盯著她,像是隨時要朝她撲過來。
還未等她多想,下一刻,野狐像是為了印證她的猜想一般,凌空縱身一躍,便朝她襲來。
一切都發生得太快,野狐身量嬌小,模樣甚至算得上是可愛,不像尋常猛獸能第一時間引起蕭徹的警惕,也因此,盡管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顏嘉柔身上,卻仍未第一時間察覺到這個潛在的危險。
在他看來,這玩意兒跟顏嘉柔喜歡的小兔子沒什么分別,他甚至還想捉了拿去逗她,直到顏嘉柔吃痛得發出一聲尖叫。
——那只看似人畜無害的小狐貍,竟張嘴咬了顏嘉柔!
咬完之后它轉身最后看了一眼蕭徹,不知是不是他生了恍惚,不過一息之間,小狐貍竟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竟再也沒能在密林中搜尋到它的身影。
原本它咬了顏嘉柔,他必然是要捉住它讓她出氣的,只是這一下卻讓它憑空在眼皮子底下溜走了,然而這種關頭,他究竟也是顧不上它,連忙蹲下察看顏嘉柔地傷勢:“怎么樣,疼不疼?”
顏嘉柔向來嬌氣,平素是一點痛都受不得,這次莫名其妙被野狐咬了一口本就委屈,先前人還懵著,這時后知后覺回味過來了,又被蕭徹這么一問,再也受不住,眼睫一顫,豆大的淚珠便落了下來:“……疼……”
蕭徹皺眉,立刻攙扶她坐下,褪去她的鞋襪,仔細察看她的傷口。
傷口在腳踝上一寸,不過是一只狐貍,照理不見得有多鋒利的爪牙,傷口卻極深,齒痕宛然,鮮血浸透了帛襪,她皮膚新雪似得白,便愈發顯得傷口觸目驚心。
蕭徹的眉心越蹙越緊,下頜緊繃,一面連忙從衣擺處扯下一根布條,動手替她包扎。
顏嘉柔從小被幾位皇子保護得極好,從未受過什么傷,哪里見過這樣的場面,一時間嚇壞了,偏腿上的疼痛越來越明顯,鉆心一般。
通常身上哪里疼,總歸心情是不好的,心情一不好,脾氣也就大,何況她自小被寵壞了,一貫是大小姐脾氣,在別人,尤其是蕭玨面前,倒還收斂著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