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明明大家都聽到了。
卻沒一個人理她。
她甚至因此,被餓了三天。
快被餓死的時候,李二柱告訴白明月,她就是他閨女,全村人都知道,她在撒謊騙人。
就算她把喉嚨都哭啞,也沒有人會相信一個滿嘴謊話的小騙子。
從那以后,白明月,就再也沒有開口說過話了。
至于沒辦法走路——
溫梨從空間里掏出一個小瓶子。
“她試圖逃跑過,但被抓了回來,之后李二柱打斷了三根棍子,沒把她的腿打斷,但她的腳,從此以后,稍微動一下,就會牽扯出劇痛,陰雨天尤甚。”
而最近這段時間,燕城一直是陰雨連綿的。
“你把這個給她吃,能夠徹底根治好這個病,但愿不愿意走路,還需要你們耐心溫柔地開導。”
白嘉年露出感激的神情,接了一杯溫水,小心翼翼打開房間門,想把藥給白明月喂進去。
可白明月神情抗拒,身體直發抖,無論如何都不肯吃藥。
白嘉年手足無措,“溫……溫大師……”
溫梨抬腳進入房間,白明月看見她,那緊張恐懼的情緒倒是散了些,但對吃藥這件事,還是十分抗拒。
溫梨聽見外面雨聲淅淅瀝瀝,深秋的細雨打在人身上,冷空氣順著衣裳的縫隙鉆進來,濕濕冷冷,十分難受。
以前白明月生病,李二柱就會將那些又苦又燙還難聞的草藥汁灌給她喝。
久而久之,白明月就對吃藥這件事,有了深深的抵觸感。
“她回白家這么久了,你們有試過給她找心理醫生進行心理疏導嗎?”
白嘉年眼圈一點一點染上紅色。
“都找了,只是……”
只是不起作用而已。
白嘉年小心翼翼地看著溫梨,“溫大師,有沒有什么辦法,可以讓我妹妹,忘記以前的事?”
溫梨一頓。
“可以是可以,但無法忘一輩子,她終究會一點一點全部想起來的。”
究竟是先試著慢慢走出來,試著同過去和解,一步一個腳印,走出屬于自己的未來。
還是先忘記那些傷痛,等到內心足夠強大,可以坦然面對過去的風雨,再親手撕開自己的傷疤,讓它變成榮耀的勛章。
溫梨沒法替白明月選。
有時候人生就是一道道的選擇題,很難說的清哪個是對,哪個是錯。
如果現在選的路不幸福,也未必沒選的那條就不痛苦。
溫梨看了一眼白嘉年,視線緩緩落回白明月身上,“你讓她自己選吧。”
“她人生的選擇權,應該落在自己身上。”
溫梨從空間中拿出兩顆糖果。
一左一右代表著不同的選擇。
她用小孩子能聽懂的詞匯,讓白明月選擇與選擇對應的糖果。
白明月選擇了暫時先忘記。
溫梨溫柔地喂著她將糖果吃下,念了一串忘憂咒,白明月沉沉地睡了過去。
“等她睡醒,她就會忘記之前經歷的那些事,那顆糖會治愈之前的留下的舊傷,剩下的,就看你們了。”
……
白家這些年,悉心教導培養白明月,尤其注重精神上的富養。
白明月三十歲那年,還是想起了自己經歷的一切。
但她只是云淡風輕地笑了笑,坦然接受過去的一切,在三十歲這年,設立了一個專項基金,專門為那些逃出大山身心都受到傷害,卻看見昂貴治療費望而卻步的婦女和孩子,提供金錢上的援助。
她曾被人從泥潭中解救出來,往后,她也想做那個撐傘的人。
當然,這都是后話了。
……
消息傳回葉家,除葉玉書以外,所有人都不敢相信,溫梨這次居然如此圣母。
白文彬甚至以至交好友的身份,指責葉程從不了解孩子的性格就罷了,還縱容別人敗壞女兒名聲,以后再這樣拎不清,就不必來往。
葉程:“……”
合著還是他誤會溫梨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