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淑靈魂飄在半空中,不斷掉著眼淚。
不是這樣的。
她不會這樣!
她不會這么對溫梨的!
林淑眼眶漸漸的紅了,她看見溫梨費盡千辛萬苦,終于從葉家逃了出來。
但那個時候,溫梨的癌癥,已經到晚期了。
她沒有吃藥,也懶得治療,一個人躲在寂靜的小木屋里。
除夕那天,燕城下了一場很大的雪,木屋外面的松枝上,被裹上了一層厚厚的銀白色。
溫梨搬了把椅子,坐在外面看雪,她臉色沒有前幾天那么憔悴,白皙的皮膚甚至還透著淡淡的粉。
明明昨天,她還狼狽得連一支筆都拿不起了。
但是今天,她好像一下子恢復了很多,好像她的病從來沒有存在過。
溫梨靜靜看著雪,屏蔽了外界的一切因素,雪停的時候,她緩緩閉上了眼睛。
林淑飄在半空中,聽見她說了一句話。
“人間一點也不好,我下輩子也不要來了。”
人間是一點也不好。
溫梨記憶中,這世上,沒有一個好人。
有好的風景嗎?
不記得了。
眼前的雪景算嗎?
溫梨自己也不知道,她慢慢睡了過去。
再也沒有醒來。
……
林淑是被護工們用針扎醒的。
尖銳的疼痛讓她清醒。
她茫然的盯著天花板。
有一瞬間,她分不清夢境和現實。
她抓著其中一個護工的手,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急切的問:“溫梨呢!”
“溫梨不會有事的,對不對?她現在還好好的對不對?”
她夢見溫梨死了。
溫梨怎么會死呢!
她甚至還夢見,自己也成了逼死溫梨的罪魁禍首。
她為了葉清瑤,不顧溫梨的健康,直到害死了溫梨。
“溫梨沒死對不對!她現在在哪里?我要見她!”
夢境里的一切實在是太過真實。
就好像真真切切的發生過。
林淑好像被卷入了深海中,潮水一下一下把涌過來,將她淹沒。
直到將她吞噬。
她緊緊的抓著護工的手,眼神是那樣的迫不及待,她必須要確定,溫梨還活著。
必須要確定,她不會像夢里那么對待溫梨。
護工一巴掌扇在她臉上,輕笑一聲,“見溫梨?”
“麻煩你拿鏡子照照你自己的樣子好嗎,你算是個什么東西,你也配見她?”
昨天那個高顴骨的護工,面無表情的拿著針,一下又一下地扎在林淑的后脖頸。
她神色淡漠,看林淑的目光,就好像是在看一個死物。
她冷漠的道:“林淑,你真賤啊,之前那么瞧不上你的親生女兒,甚至還要為了一個養女,逼著你的親生女兒去原諒差點把她拐走的人販子。”
“現在被人拋棄了,就知道想起親生女兒了?要見她?我看你這臉大的,跟新.疆馕站起來似的!”
邊上的同事撇撇嘴,輕嗤一聲。
“她哪里是想見親生女兒,她明明就是在咒親生女兒死。真不明白,世上怎么會有她這么惡毒的娘,聽說她爹媽也不是什么好東西,果然上梁不正下梁歪!”
護工們拿工錢照吩咐辦事。
但下了班,她們也是普通人。
也愛看,愛追劇。
像林淑這么離譜的人,她們只在和電視劇里見過。
現在碰上一個比電視劇里還奇葩的,哪怕是不拿工錢,她們都想抽她。
拿了工錢,就抽的更加酣暢淋漓了。
“你一個下水道的死老鼠,還要自欺欺人的說自己是圣母瑪利亞,天天對親生女兒道德綁架。我看你就是賤的慌,又欠打又欠罵!”
幾個人拿著針頭,毫不客氣地往林淑身上扎。
有人擔憂地問:“我們這樣對她,萬一她真出了什么事,該怎么辦?”
那高顴骨的護工毫不在意的笑了笑。
“放心好了,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她這樣的賤人毒婦,沒那么容易死,就是真的死了,那也是她的命。她兒子女兒都不喜歡她,她就是死一百次,葉家人也不會在意的。”
至于溫梨——
高顴骨互攻想起自己看過的那些綜藝,又忍不住冷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