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照鏡子的時候,杜如春也被鏡子里的自己驚了一瞬。
她身上的衣裳真好看。
自己今日的妝容也十分美麗。
她如今,就要嫁人了。
她還沒見過自己的夫君。
夫君會對自己好嗎?
應該……應該會的吧?
杜如春不確定的想,手心莫名沁出薄汗,心頭七上八下的,有些緊張。
爹娘都說自己是祥瑞,都說夫家很喜歡自己。
可自己什么都不會……
他們真的會喜歡一個什么都不會的人嗎?
這花轎不知道抬了有多遠。
等花嫁進了府,已經有新娘慢慢的扶著她,攙著她下了花轎。
然而,映入她眼簾的,卻不是夫君的腳。
而是一口棺材。
一口紅色的棺材!
杜如春臉色驟然慘白,猛地揭開蓋頭,震驚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今日是大喜的日子。
可是沒有一個人穿著紅色的衣裳!
他們個個都一身白!
只有棺材上系了紅綢!
“放肆!這杜家的野丫頭當真不知規矩,都還沒拜堂,就敢揭蓋頭!”
說話的女人顴骨高聳,瞧著滿頭銀發,杜如春不知道她是什么身份,只是下意識退后了兩步。
她面色驚恐的看著她們,“是不是弄錯了?我是巡撫家的兒媳婦,你們是誰?”
爹娘和她說了,她是祥瑞。
也說她嫁過來就是享福的。
可是爹娘從來沒說過她要嫁的不是人,而是一口棺材。
那說話的老夫人面色愈發刻薄起來。
她冷冷的看了一眼杜如春,“這里就是巡撫府上,要不是看你出生時自帶祥瑞,就你這樣的人也想進我們李家的門?”
“既然她都已經知道了,那就別磨蹭了,趕緊辦正事吧!”
有一個圓臉的夫人在老夫人旁邊這樣說了一句。
杜如春心臟砰砰狂跳。
她不知道她們說的正事是什么,可她知道這絕對不是什么好事。
杜如春臉色發白,腦海中只冒出了一個字。
逃!
一定要從這里逃出去!
可是才跑兩步,她腳上便傳來鉆心的疼。
李家的下人一左一右的按住了她。
“還想跑?”
“你爹娘把你獻過來,可不是讓你逃跑的!”
李老夫人一步一步走到了杜如春跟前,抬起一只枯瘦的手捏緊了杜如春的下巴。
她聲音嘶啞,看杜如春的眼神帶了幾分審視。
“長得到還算標志,就是實在太過不懂規矩了些,到底是小門小戶,就是上不得臺面。”
“也不知道到了地底下能不能伺候好我的孫兒。”
旁邊圓臉夫人看杜如春的眼神更是布滿了挑剔。
“除開出生的日子好,八字也好,她也就只剩下這張臉,還能看了,送她去拜堂吧。”
“你們要干什么!”
杜如春奮力掙扎,來之前,爹娘和她交代過,無論夫家對她做什么,那都只是對她的考驗,叫她千萬不要反抗,只安心受著便是。
她的夫家不會虧待她。
等過了考驗,她便會有好日子過。
可是人對于危險,會有本能的抵觸和反抗。
就算杜如春被養的不諳世事,她也能察覺到李家人對她的惡意。
“放開我!我才不要和棺材拜堂!”
杜如春用力的掙扎,可她哪里是那些人的對手,不僅掙扎不脫,臉上還被扇了幾個巴掌。
“反了你了!”
“你爹娘把你送到我們李家,就是讓你當好李家媳婦的,跟棺材拜堂?呵,這棺材可不是你夫君,這是你日后的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