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還沒回答我的話,您究竟是誰?突然來找我又有什么事?”
蕭祁十指緊了緊,如果是以前,他想來會清冷淡漠地掃錦繁一眼,語氣平靜疏離的問錦繁姓甚名誰,或許言語深處還有幾分淡淡的不耐煩。
如今他倒是學會了禮貌客氣。
甚至在和人交流時學會了用敬語。
這是以前的蕭祁怎么都無法想象的事。
但人就算是再恨,再如何不敢想象,也只能被迫接受現實。
倘若他一直沉溺在那些虛幻中不肯醒來,現實遲早會將一個又一個的巴掌扇在他臉上,打的他再不敢自負的以為自己還是那個高高在上,什么都可以不放在眼里的大少爺。
他心中一直有著不可磨滅的恨意。
但他不知道該恨誰。
是恨溫梨?
還是閔素?
還是害的他和溫梨離心,至此導致了這一切,讓他從云端跌落谷底的葉清瑤?
蕭祁不知道。
如今的自己,也沒有再恨人的資本。
先談活著,先談生存,再談所謂的愛恨。
然而錦繁看著他這禮貌溫和的模樣,只覺得心中更痛。
“你……你不該是這個樣子的。”
錦繁聲音顫抖,控制不住的落下淚來,眼尾陡然變得猩紅,每一個字都卷帶著濃郁的恨意,“都怪溫梨這個賤人!”
“她為什么不好好聽話!”
“為什么要把你們一個個的都害成了這樣!”
她的孩子啊!
蕭祁該是一個多么驕傲自豪,多么灑脫不可一世,多么尊貴清正的孩子。
他從不會對任何一個人低頭!
任它風雨摧折,他都有著屬于自己的傲骨。
然而那個驕傲的蕭祁,此刻卻被溫梨害成了這個地步!
蕭祁不該對一個陌生女人用敬語!
他應該還是那樣的不可一世清冷金貴才對!
蕭祁眉頭緊緊擰成一個繩結,身上陡然散發出陰郁沉悶的氣息,他抿了抿唇,聽到溫梨這兩個字,眸中不自覺的涌出幾分煩躁。
但他還是用力壓下了自己的情緒。
“如果您沒有什么事的話,我就先失陪了。”
“我還需要繼續干活。”
他最開始對溫梨有愧疚,后來從云端跌入谷底之時,對溫梨有著恨意。
到如今什么愧疚也好,恨意也罷,那都是不重要的東西。
蕭祁首先要活下去,當生存成為第一要緊事時,愛與恨都成過往云煙。
“不!”
錦繁拽住了蕭祁的手腕,眸中的疼惜幾乎都要溢滿出來,“阿祁,這些都不是你該干的活。”
“你跟我走吧。”
蕭祁是她最滿意的孩子。
他應該尊貴清雋。
狼狽和卑躬屈膝,自該交由別人去做。
蕭祁輕笑了一聲,有些好笑的看著眼前的錦繁,“是閔素她們的生活太過于無聊,所以又來拿我開涮嗎?”
他就說怎么會有一個陌生女人突然之間傳到他干活的工地,還用那種疼惜的眼神看著他。
以至于有一瞬間,他甚至荒謬的覺得這個奇怪的女人是他的母親。
原來——
原來只是閔素她們戲耍他的新手段。
“這次是什么劇本?霸道女總裁愛上干工地的我?”
他每天在這里打工,有時候工友就聽著這些類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