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下神色各異,蕭家人也不能忽視蕭景潤臉上的表情,蕭燁惡意道,“四弟,你這般目不轉睛地盯著人家小姑娘瞧,她的那些追求者可不樂意了。”
蕭景潤意識到了自己的目光有多唐突,不需要有任何遮掩,“她令我們每個人自愧不如。”
蕭燁冷笑,“四弟何出此言?”
蕭景潤,“換做是大哥,身處在她的環境,怕是早已向命運低頭了吧,同樣是平民出身,大哥以自己的母親為恥,她以母親為榮,自始至終,從未改變。”
“大哥迫不及待擺脫母族的束縛,到底因為他們是平民,還是自卑與不安?”
什么兄弟有恭似乎都不存在了,蕭家幾個兄弟之間,火藥味濃重得令人窒息。
蕭父見狀,有意維護幾句,蕭景潤卻連正眼都不瞧他一下,只對蕭老爺子道:“稚月何嘗不是指出了我們各大州存在的問題,當務之急是解決,不是擴大矛盾。”
“白家的事又是你做的?”蕭老爺子語氣低沉地問道。
蕭景潤不置可否,“此刻是收拾那些小世家的絕佳時機,借著職務變動的機會,把他們拆分開來重新組合,從而徹底打亂他們之間原有的緊密聯系。”
“這立法界,我要換自己的人。”他直言不諱。
蕭老爺子氣得不輕,“換你自己的人,立你自己的法嗎?你真以為自己可以得到支持?景潤,你太年輕了。”
“稚月比我更年輕。”蕭景潤笑說。
此時,江稚月恰巧走到蕭老爺子面前,蕭老爺子強壓下滿臉怒容,擠出一絲慈祥的笑容,向她表示關心與問候。
然后與盛懷安說,“懷安,臺上你不去發言,丟給你妹妹,這可不是兄長的作風。”
盛懷安又怎會看不出蕭老爺子那點小心思,他淡然說道:“妹妹口才好。”
“妖言惑眾!”蕭燁卻低聲冷笑,語帶嘲諷,“說得輕巧,你們去貧民窟建學校嗎?舍得拿出盛老先生留給你們的遺產,然后淪為一無所有的窮光蛋?”
“別天真了,以為那些平民會感激你們嗎?你們資助他們上學,發放助學金,然而大多數人會覺得錢不夠,還會想要更多。”
“別試圖打破我們世界應有的規矩,我不是救世主,你們也不是。”蕭燁侃侃而談,則代表著蕭家的態度。
“三大州在決策上互不干涉,我們做什么與你無關。”江稚月神色平靜,微笑著,“不過我實在難以理解,為何一個兒子能夠對生母的慘死視若無睹。”
蕭燁的平民之母被蕭家森嚴的等級制度吞噬,因為她是平民,淪為了最賤一層,所有人都在看不見的地方踐踏她,欺辱她,直至她走投無路,自殺解脫。
蕭燁臉色漲成了豬肝,對面的江稚月言笑晏晏,輕挑了一下秀氣的眉,赤裸裸的挑釁。
蕭景潤同女孩握手,安慰她節哀,掌心貼著掌心,彼此的溫度貼合,溫暖的指腹輕輕摩挲了一下女孩手背,這個很細微的動作,除開當事人,誰都沒有察覺到。
蕭景潤緊握著女孩的手,像是過了一個世紀般漫長,緩緩松開。
來到牧蓮生面前,他直接握著女孩的手,壓根一副不打算松開的架勢,反而借著腕間的力道把女孩扯到懷里。
好在盛懷安寸步不離,伸手拉住了江稚月的手。
牧蓮生笑得不可開交,能在葬禮上笑得這么高興,不介意哈哈哈地笑出聲,全世界就只有這么一位難纏的大少爺了。
他說,“親我一口,命都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