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舟不懂她笑什么,只覺得這笑容異常刺眼。
他一直看著周秀芝的笑容,忍不住問了句,“很好笑嗎?我們只是輸了,輸給更大的權勢。”
蘭登堡的權貴子弟和白家龍鳳胎生了相似的嘴臉,永遠都是一副死到臨頭,不知悔改的丑陋模樣。
不會懺悔,不會歉疚,他們的良心自出生起便在階級論中抹殺了。
周秀芝搖搖頭,“真可憐。”
為什么會覺得可憐?
這個答案,她不會說的。
“我應該感謝稚月幫助我,親手把你們送入監獄,讓你們的罪行得到審判,如果缺少了關鍵證人,我或許還要費上一番力氣……”
“江稚月那個小賤人!”白若妃本來沒什么反應,一聽這話,強忍著腿傷吼道,“早知道她是見證人,那天就要把她一起撞死,反正我要判死刑,多撞死一個也無所謂!”
“稚月從未得罪你,你總是羞辱她。”周秀芝饒有興趣欣賞二人的狼狽,嘆了口氣,“曾經我一度陷入絕望,認為這個世界根本沒有所謂的報應。”
“后來我明白了,原來這世界上的報應,都是要自己去找尋的,我尋覓已久,終于找到了。”
她眼中閃過快意,四年多的等待終于在此刻得到了回報。
“你維護白妍珠,理應姐妹情深,但很可惜,她不是你們的姐姐。”
白若妃和白若舟早早關押,對外界的消息一無所知,白母自顧無暇,沒來得及告訴他們。
這樣的話終是讓兄妹二人,臉色驚變。
“你說什么!?”
周秀芝,“白妍珠不是你們的姐姐,你們為了維護一個毫無關系的陌生人,而傷害最重要的人。”
她沒把話說完,丟出手里的證據。
白若舟還有理智可言,應該要意識到這親子鑒定書為何會在她手上,周秀芝怎么可能拿到白妍珠和白母的報告書?
他飛快撿起地上的報告,“這、什么!?這不可能.......”
怎么可能呢!朝夕相處十幾年的姐姐,成了毫無血緣關系的陌生人!
“你個賤人,你從哪弄出來的鬼東西騙我?!”要不是隔著欄桿,白若妃非手撕了她不可。
他們不會感到懺悔,但他們會感到痛苦,最痛苦的莫不過手足相殘。
這是誅心。
“你們執行死刑前,白夫人會來探望你們,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話,難道你不相信自己親生母親的話嗎?”
周秀芝格外加重了“親生母親”四個字,她又笑了,看著那張即將歇斯底里的臉龐。
“有時候命運喜歡愚弄我們,而答案往往總讓人意想不到,有時你往往最怨恨的人,原來和你的羈絆最深。”
她把該說的都說完了,精致的小皮鞋踩在水泥地上,回蕩著的脆響聲聲遠去。
白若舟大概還沒理會她的意思,白若妃卻發出了一聲吼叫,不顧腿傷掙扎著下床,死死抓著鐵欄,朝著外頭瘋狂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