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以訛傳訛,所謂的“大腳”,恐怕《山海經》里的“大人國”想必也是由此出來的……在東海之外,大荒之中,波谷山里……”
好奇志異書的孫子壯對《山海經》早就是倒背如流,提著書中對“大人國”位置的描述,他手指著海岸說道。
“你看,此地不就是位于東海之外,山上山下又極為荒涼,這應該就是“大荒之中”,至于“大人”自然就是生活在“波谷山里”,嗯,為何古人以為有“大人”,想必也是因為在海岸上看到“大腳”,以黃米為食,這黃米,應該就是“玉米”。至于所謂身高三十丈、能騰云駕霧,恐怕也是以訛傳訛之說。”
孫子壯的分析,讓云山點頭道。
“興許就是這個道理,船長,你看那山上,云霧繚繞,要是人在那行走的話,豈就是騰云駕霧……”
那怕是在很多人的眼中,《山海經》是一部荒誕不經的奇書,但是作為航海者的孫子壯,卻根據自己的經驗和其它航海家描述,斷定它所寫的很多東西,都是真實的,至于其中的夸張,在他看來不過只是以訛傳訛而已。就像現在他“發現”且“證實”了“大人國”的存在。
“船長,要是您的這個發現,傳回國內的話,勢必會引起轟動的。”
“不過只是推測之言而已。”
面對云山的恭維,孫子壯在得意之余,并沒有忘記自己的職責——立界碑!
或許,大明剛剛加入到瓜分世界的隊伍之中,但是大明卻把“勒功燕然”這一優良傳統帶到了海外。這個看似不起眼的“石碑”,是大明的船長們必帶之物。從大明走向大海起,與哥倫布、麥哲倫等歐洲航海家到達一片陌生的地點,或是將一片土地畫在地圖上,或是裝腔作勢的代表上帝、代表國王宣布占領不同。大明的航海家們會在船上帶上一堆石牌作為壓艙石,這石牌甚至可能就產自于大明的某一座石場。
接著在航行的過程中,發現一個過去沒發現的島嶼,實際上是沒標在地圖上的,他們就會興奮的大喊一聲。
“快,這地方還沒有人占領,咱們占領先!”
于是乎石碑一插,這地方就是大明的了。
當然,僅僅只是如此,還不夠,萬一要是土人看到那個碑比較喜歡,抱回家怎么辦?
沒關系,船上有工匠,可是臨時客串一下石匠,漢人可以“勒功燕然”,他們也可以“勒功于石”——把他們的功業刻在石頭記錄下他們是如何經歷了千辛萬苦,迎風破浪抵達這片土地,然后于此地傳播“教化”,勒石為記。表明此時土人心向教化,心向天朝,然后代表天朝將此地納為大明之土。
總之一句話,咱們不但立下了界碑,而且還勒石為記,記錄了他們的教化之功。
至于有沒有土人,這重要嗎?
沒有土人也沒關系,大不了換套詞就是了。
有土人,沒發現?
沒關系,咱們把字都刻在這石頭上了,那些土人看到了石頭上刻得字,那也就“沐浴”在天朝的教化之風上了。
這可是漢字啊!
土人們站到漢字的面前,就能夠感受到漢字的優美,感受到天朝的氣息,這不正是大明的教化之功嗎?
況且……有沒有教,不還是大明的航海家說得算。
當然,在隨船的工匠于沿海的山體上刻石勒功時,孫子壯的航海日志上描述了“巨人國之人心慕教化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