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不記得葉燕燕是不是在轎中,似乎是在,但穿什么衣服,是什么模樣,他全忘了。
只記得那匆匆一瞥的驚艷。
“……哥哥,哥哥?”樂水的聲音響起來。
魏禹山匆匆回過神來,聽見自家妹妹在轎子的窗口露出面容,不解地看著自己。
“什么事?”他聽見自己的聲音問。
“咱們快回去吧,娘還等著我們呢。”
“哦哦,好。”魏禹山這才想起正事來,拍了拍轎子頂,示意轎夫起轎。走出何家的門樓時,長街上一片寂靜,后面許多轎子都在讓他先走,他卻毫無察覺。
不知道她的轎子到哪了?
魏禹山看著落雪的街巷,不由得想起這件事。
“少將軍,之前那是葉家的轎子吧?”老五問道。
“什么?”魏禹山愣了一下,反應過來,想起轎子上懸掛的燈籠上寫著葉字。眼神一暗,道:“當然是。”
“那是葉家四小姐的轎子。”魏樂水聽到他們提及,連忙道。
“你認識她們?”魏禹山立即警惕。
彼時已經進了小巷,魏樂水不怕冷,打起簾子,和自己哥哥說話,聽到這話,自然不敢回答,只能把簾子放下來了。
她清楚自家哥哥多討厭葉家。
京中人不清楚當初那樁婚事,但魏禹山是清楚的,那時候魏元帥還不是元帥,只是個尋常將軍,崔景煜也只是他帳下一名校尉,但功夫最好,又年輕,又灑脫,十分出色。魏禹山還是十三四歲的年紀,誰也不服,就服他,像所有少年崇拜自己兄長一樣崇拜崔景煜。
所以對于悔婚的葉家,他一點好感也無。他從小跟在崔景煜身邊,自然清楚這事對他造成了多大的傷害。
這些事,魏樂水也是從小知道的,自家哥哥,和葉家是有點勢不兩立的架勢的。
果然魏禹山就敲了敲她的轎子頂,道:“不許和葉家人玩,聽到沒有。”
魏樂水在轎子里,一點也不想接這話。魏禹山又拍了兩下,她才道:
“知道了。”
魏禹山這才放過她,跟老五說些軍中的瑣事去了。
魏樂水坐在馬車里,臉上忍不住浮出一個笑容來。
我只說了知道了,可沒答應你。她在心里這樣想道,并且覺得自己很聰明。
反正哥只是說說而已,但自己和燕燕是拉過鉤的,自然是拉過鉤的誓言更有約束力了。這才不違背阿娘教的言出必行的道理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