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坦誠,清瀾也坦誠。
“回殿下的話,臣女是在京郊一個小寺廟燒了長香,許了燈油,求的是平安長壽。”
她知道長公主要許什么愿,求的是什么。
長公主果然動容。
“靈驗嗎?”
“靈驗的。”清瀾平靜答道。
至少她要保佑的人,已平安回京,封侯拜相,前途似錦,他辦的封侯宴,滿京的夫人小姐都會到場,趨之若騖。
長公主最終也沒有賞賜葉清瀾,而是不咸不淡地問了幾句話,就讓她下去了。
葉清瀾安之若素,倒是蘇女官有些意難平,等她走了,欲言又止,小宮女送上茶來,她看了忍不住道:“茶也沒讓人喝一口。”
女官都是出身世家的小姐,清高些,不像宮人務實,看不中的人面前,比誰都難討好,但要是看中了誰,就有點惺惺相惜的心思了。
長公主聽得笑起來。
“試玉要燒三日滿,靖容怎么今日忽然心急起來?”
蘇靖容知道自己逾了規,但也知道長公主不過是開玩笑,而且向來對她是有點縱容的,所以也并不怕,還反駁道:“殿下自然是對的,但葉清瀾已經快二十四歲了,哪還等得上七年嘛……”
試玉要燒三日滿,辨材須待七年期,是連起來的話,她當然知道長公主不是要試葉清瀾七年的意思。
果然長公主就問道:“怎么就等不了了?誰嫌她年紀了?”
“我聽了些風言風語,不是很好聽,花信宴原有些拜高踩低,殿下既然欣賞她,不如當著眾人給她個體面,也算惜才了。”蘇女官勸道。
宋嬤嬤在旁邊一直不說話,聽到這個才笑了。
“我說為什么姑娘今日處處為葉大小姐說話呢,原是為這個。”她笑著端一盞茶給蘇女官,勸道:“姑娘細想,那葉家小姐二十四歲仍未嫁,多半有個緣故,殿下如今執掌花信宴,正是要立威服眾的時候,放著那么多立身端正的少夫人大小姐不去抬舉,第一個先抬舉她,這怎么成呢?”
她見蘇女官要反駁,又笑道:“我知道那葉大小姐學問好,人品好,行事端正,那股從容態度,我見了也是愛的,但人言可畏,殿下就是愛才,也不能隨心所欲行事呀。葉大小姐那么多年都過來了,再考查兩個月也不礙事,姑娘,你說是不是這道理?”
宋嬤嬤看似是在勸蘇女官,其實勸的是長公主殿下。她原是長公主的乳母,公主府中所有嬤嬤中,她地位最尊,威望最高,還受過先太后娘娘的托付。蘇靖容都是她看著長起來的,所以叫一句姑娘,如同自家晚輩。
蘇靖容也知道她說的是正理,見長公主在燈下,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只得低頭道:“嬤嬤教訓得是。”
“你呀。”長公主知道她是有點孤高的,心再服也仍口不服,笑道:“時候不早了,早些休息吧,二娘明日還等著你給她上早課呢。”
“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