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都是盧文茵沖鋒陷陣,干盡了臟活累活,盧婉揚是她背后溫柔嫻靜的“盧二小姐”,飽讀詩書,知禮儀,識進退,如春風拂面,從來不與人交惡,不露一點鋒芒。
但當爪牙被斬斷后,背后的操縱者,也不得不露出真身吧。
葉凌波也看著她的眼睛,露出一個微笑。
“小姐……”小柳兒忍不住輕輕喚她。沈碧微立刻覺得了,眉頭一皺,看向葉凌波。
凌波卻看的是崔景煜。
立下赫赫戰功的崔侯爺,鳴沙河一場大勝,戰表上動輒是數萬的性命,要真動用軍中手段來查的話,還真讓人有點害怕呢。
崔景煜也看她。
所有人都只看見燕燕對崔景煜的親近,不記得四年前,她葉凌波也是十五歲,也是叫著“景煜哥哥”的年紀。在崔景煜眼中,她也是一樣,是自家的妹妹。她的心性,她的手段,那時候已經初現端倪。
不然他不會問:“真要查?”
“當然要查。”葉凌波平靜道。
她看見盧婉揚眼中露出笑意。顯然她也是對軍中手段有所了解,當初葉凌波在平安坊見的那支小隊,不過是裴照的游戲之作,就已經能把柳吉一個訓練有素的成人耍得團團轉,更別說真正軍中的斥候了。
是個聰明人,盧文茵短視,所以還想著摘出去自己,她已經看破凌波的底牌,索性真查一個水落石出,賭一個凌波是詐她的可能性,京中的風評已經不論了,魏夫人也只能放棄,只要守住崔景煜這最后的陣地。
手段是好手段,厲害也是真厲害,可惜是臨場的反應,怎么抵得過她葉凌波提前鋪的局。
如果是提前三天鋪,也還算了。
可惜她盧婉揚并不知道,她葉凌波這個局,有著四年的重量。
所以她也永遠猜不到葉凌波還有個最后的殺手锏。
“平遙,去叫鳴沙過來……”崔景煜剛開口,只見一個丫鬟匆匆過來,在小廝平遙耳邊說了什么,平遙看向他,欲言又止:“侯爺。”
“什么事?”他不耐煩地皺起眉毛。
平遙走近他,輕聲說了出來。
“葉家大小姐上門,遞了拜帖,來接葉二小姐回家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