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凌波更是沒伺候過人,但她聰明,學著小柳兒平日樣子,給他也盛一碗,訓他道:“看到沒,動作要輕,不要盛滿,要端平了……”
“那盛飯又有什么秘訣呢?”裴照逗她。
凌波還真要盛,反應過來之后,罵道:“你手斷了?”
裴照頓時笑起來,怪不得他愛穿青,綠色確實襯他,暗有暗的好,那綠色凝重,更顯得孔雀銀白輝煌,他整個人像一件價值連城的擺設。
他這樣的相貌,正如書上的蘭陵王,在軍營里要立威服眾,付出的努力只怕比崔景煜還要多。
偏偏他這樣不爭氣,有功勞也不知去爭,不然早也跟崔景煜一樣穿上御賜蟒袍了。
但他脾氣也真是好,堂堂少將軍,真給凌波盛起飯來,雖然還是那不會伺候人的蠢樣,認真在碗里把米飯壘成圓形,用勺子拍著,十分認真的模樣,凌波看得又好氣又好笑:“你壘墳包呢?”
她話音未落,額頭上忽然被彈了一下,這在她也是沒有的事,母親和清瀾都不這樣,就是沈碧微也不敢,所以一時竟忘了反應,瞪著裴照道:“你!”
“過年不能說不吉利的話。”裴照笑著看她:“念在葉小姐有口無心,饒你一次。”
凌波恨不能也還他幾下,又打不過他,只能瞪他。兩人正僵持呢,小柳兒那邊自己和楊娘子劃拳劃得開心,還不忘這邊的事,喝了酒,臉紅紅地掀開簾子,道:“小姐別忘了讓裴將軍嘗那道菜呀!”
“什么菜?”裴照笑著問。
“就是鵝黃盅子里那道。”小柳兒什么底都交了:“裴將軍,小姐可廢了大功夫呢。”
裴照于是揭開盅蓋一看,頓時笑了:“魚肚?”
“沒見識,這是黃金肚。”凌波嫌棄地道,拿筷子敲了一下他的手,算是報了他彈額頭的仇,給他盛了一份,道:“知道你上不得高臺盤,吃不到宮中的,吃吃民間的吧,別出去了說連黃金肚也沒吃過,怪可憐的。”
裴照于是嘗了嘗,凌波說得輕松,其實在認真觀察他臉色,見他半天不說話,道:“怎么樣?”
“果然油膩膩的。”裴照笑道。
“沒眼光!”凌波嫌棄道,自己盛了一勺來嘗,也沒有嘗出什么好壞來,道:“哪里油膩了?這已經是整個京城最好的黃金肚了,說是宮里太監從貢品里偷出來的,有市無價,我都是好不容易才弄到的。”
“好啊,葉小姐偷貢品,我這就告到宮里去。”裴照又笑著逗她。
凌波氣得直想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