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好相貌,也好氣度,膚白如雪,墨黑如發,一雙鳳眼,滿身貴氣。他只疑心是跟著睿親王出來的宗室子弟,剛要賠笑問話,這青年已經翻身上馬,馬也是好馬,通體棗紅色,比元修他們的汗血寶馬還高出半個頭。
青年策馬進場,也不多說,只朝元修道:“換個人下來,我去對付他。”
元修此時也是一肚子氣,本能地要發火,看見這青年后,卻不敢朝他發怒,只指了指老袁,道:“你下去。”
青年策馬上場,滿樓小姐們雖然常年守禮節,對京中出色的王孫也是有數的,只是沒見過這位,偏又隱約覺得眼熟,都在低聲詢問自己母親或者跟來的婆子,問他的來歷,偏偏長輩也不知道。倒是盧婉揚反應快,似乎認了出來,神色中略有遲疑。
清瀾看在眼里,心道:“不好。”
此時場上,這青年已經上了場,也不多說,直取裴照,裴照被幾人圍攻,還有閑心看見他,頓時笑了,道:“小矮子來了。”
沈碧微頓時火冒三丈,她和裴照,是第一眼就不對付,說起來其實也是因為葉凌波,都覺得對方搶走了葉凌波,尤其是她剛剛知道裴照還把游隼送給了葉凌波,她雖然罵裴照不要命了,但心里也氣——去哪再找件這么特別的禮物給葉凌波呢?
其實她也是以己度人,游隼這種麻煩的東西,只有她和裴照這種不上進的人當作寶貝。用葉凌波的話說:你拿游隼去跟官家領了賞來送給我,那才是好禮物呢。
但她和裴照是一山不容二虎,相見格外眼紅,裴照罵她,她立刻也罵回去:“你個窮邊軍,還想打她的主意,趁早給我滾遠一點。”
這話實在是罵到裴將軍痛處了,她哪里知道這兩人如今是鬧崩了的狀態。裴照聽了,反而更笑,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是動了真怒了。
“那我可不讓你了。”他只笑著朝沈碧微這樣道。
“好笑,我要你讓我?”沈碧微只冷笑,一揮桿,竟然真將他的馬球截走,一馬當先,直沖鎮北軍的球門。
崔景煜倒是眼力好,也是認識日久,早四年前就知道沈碧微的習性,她那時也和凌波玩得好,都算是他的自家妹妹。所以見她動了真火,策馬沖過來,也不攔她,反而拎著長桿往旁邊避讓。
他二十四歲了,不是十八歲,不爭這閑氣。
但場上自有十八歲的人在,魏禹山見他這樣讓出位置,急得大叫:“崔哥。”一面連忙趕過來補防,元修也不遑多讓,趕過來,兩人纏斗在一起,彼此用球桿推搡,都有點動了真火了。
他們這邊上火,裴照那邊也全力以赴,不等沈碧微沖到球門前,直接從后面一勾,又斷了她的球,帶回中場。他說句不讓,真就不讓,也并不把沈碧微當女孩子對待,沈碧微追他,他直接把沈碧微的球桿一推,好在沈碧微腰馬好,并未墜馬,只是身形一晃,穩住了。
“馬都騎不穩?還打馬球?”裴照笑著問她。
沈碧微哪里受過這種氣,她的功夫,別說在京中王孫里,放在鎮北軍當個將領都是夠的,偏偏遇上裴照這種怪物,只能咬牙再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