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力度倒是其次,主要常常是又刁又歪,全然不是正道。凌波倒不怕她,還想再回她,被韓月綺攔住了。
“言語爭鋒,又有什么意思。”韓月綺只微微笑,叫丫鬟:“白蕊,去把陳少夫人的茶杯收下來吧,別交廚房,就放在廊下砸了,椅子也燒了,省得過病給人。”
她一句話說得盧文茵身后炸開了鍋,這些少夫人都是盧文茵母親冥壽那天在場的,自然早有疑影在心中,所以更要道:“你什么意思!”“這是做主人的道理!”“真該讓殿下聽聽!”
“該聽的話,殿下早聽到了。”韓月綺只淡淡對盧文茵笑:“文茵,早四年清瀾就勸過你,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夜路走多了,總是要撞見鬼的,你夫妻收買煙花女子,到處給人家里送小妾使絆子時,可曾想到會有今天呢?”
盧文茵臉色慘白,汗也出來了。但想起鐘老太醫說過,這病治得好,而且堂堂少夫人,也不可能被脫衣查驗,所以強撐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但她這話說完,也是回頭去看一眾少夫人,心中盤算究竟是誰走漏風聲。府中下人她是有數的,但有一點她不明白,就是走漏了風聲,韓月綺憑什么篤定她身上一定是花柳?難道不怕反咬一口她造謠。
可是她也不用去想了。
外面響起喧嘩聲,是韓府管家的婆子,幾個人,匆匆帶著一個婆子模樣的人闖進來,這是花信宴,除有非天大的事,不然不會來打擾夫人小姐的雅興,何況這還是在長公主駕前。所以哪怕不知道是為什么,但所有人都知道,一定是出大事了!
盧文茵一眼就認出了那幾個韓府婆子帶著的婆子正是陳家自己的婆子,姓余,是陳耀卿的奶媽之一,也是陳夫人當年的陪嫁。年高望重,所以花信宴不跟著出門,而是留在府中,自己和陳夫人不在時,內宅一應大小事宜,由她定奪。說起來,她也是陳家真正的元老,看著陳大人從戶部小官到今日戶部長官,位高權重,眼看著陳家高樓起來了,再大的風雨,也不會讓她變色。
而此刻余婆子滿臉六神無主,又是汗,又是淚,由丫鬟扶著,直跟著韓府的婆子,深一腳淺一腳往正堂走,眼看是出了天大的事了。
盧文茵眼前一陣陣發黑,知道今日一定是有大事,不敢叫余婆子,也跟著她進去,廳堂里的少夫人們自然也都跟著她進去。
余婆子被領到正堂上,被滿目富貴打扮的夫人耀花了眼,一時間竟然找不到自家夫人。
“放肆。”蘇女官立刻呵斥道:“長公主駕前,怎么敢亂闖進來?還不跪下。”
余婆子本就六神無主,被她一呵斥,自然腿一軟就跪下了。正好這時,看到了長公主身邊的陳夫人,連忙膝行過去,拉著陳夫人的手。
“殿下恕罪,這是我家的下人,老糊涂了……”陳夫人本來還在笑著跟長公主賠罪,沒想到余婆子膝行過來,拉著她的手,嚎啕大哭起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