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凌波卻已經被激怒了。
葉大人說別人還好,說起葉夫人來,那可是碰到她的逆鱗了。凌波本來還有幾分困意,此時都被憤怒沖散了,看著葉大人,見他仍然是當年衣冠楚楚眉目清俊的模樣,只是臉上多了點皺紋,胡子也有點灰了,發怒的樣子,連胡子也跟著抖,滿心信賴潘玉蓉的挑撥,一副理直氣壯要打死“逆女”的模樣,只覺得十分諷刺。
真可笑,自己竟然是這個男人的女兒,身上還流淌著他的血,真是讓人惡心。
但就算再惡心,她也是那個不吃虧的葉凌波。
“葉大人,你先別被你家小妾挑撥兩句就急著咬人,先說來聽聽,我哪里觸犯了天條了?”她袖手站在人墻后,平靜問葉大人:“花信宴本就是男女議親的場合,我和戴玉權,男未婚女未嫁,就算他看中了我,要向我提親,也是正當的,長公主殿下還要奉官家旨意主持姻緣大事呢,怎么葉大人反而不準了?”
“你干了什么事,你自己清楚!”葉大人立刻怒道。
潘玉蓉也笑著挑撥:“論理,這話我不該說,我也知道二小姐是不認我這個娘的,但二小姐不認,不等于外面的人不認呀,說出來,二小姐總歸是我女兒,要是干出什么事來,壞的也是我和葉家的門面,葉大人在朝堂上,也要替二小姐丟人的……”
凌波冷笑著打斷了她的話。
“我竟不知潘玉蓉在外面還是有面子的?那怎么不見誰下帖子請你去參加花信宴呢?怎么沈家的宴席,你好不容易混進去了,還是在外圍給人端茶遞水的,連個好座兒也混不上呢?你舔著笑臉跟那些不入流的夫人說話,別人還不理你的時候,你的臉不是在地上給人踩?葉大人娶你那天,你們倆夫妻就已經選擇不要這個臉了,怎么今日又想起自己的臉來了?”
一席話說得葉大人暴跳如雷,潘玉蓉也滿臉殺氣,恨不能掐死她,當年她和梧桐院鬧翻時,凌波年紀還小,就算牙尖嘴利也有限,如今七年過去,當了七年的家,這張嘴簡直比刀還鋒利,句句往他們心里扎。
“你,你!你這個孽障!”葉大人氣得渾身發抖:“我打死你!”
凌波只冷笑著躲在仆婦身后,就算事情再變化,不過叫小廝進來而已,橫豎梧桐院有的是人手,來硬的不怕,就算告到府尹衙門,也不過是塞錢而已。葉大人這點權勢,在沈家和勇國公爺面前還不夠看呢,何況今年梧桐院的助力又多一個魏侯府。
但潘玉蓉卻似乎還有殺手锏。
她一面叫人拉住了葉大人,一面怒道:“二小姐,我們顧及你的臉面,不愿意當眾說出來。但戴大人和你的婚事究竟怎么回事,你心中要有數。我們今日來,不是為了審你,是為了勸你,咱們一家人私下解決了,比什么都好。”
凌波頓時笑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