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她的崔景煜,自然永遠可靠。雖然打馬就走,但一定會帶著戴玉權進他的隊伍中,因為這是她的請求。
而她在他心中,也是那個葉清瀾,如凌波曾說過的那樣,永遠委屈自己人。
第二件事發生在中午時,當時凌波的海棠宴剛剛開宴,她才剛剛排開座位,就聽見外面一陣喧嘩。
“什么事?”蘇女官作為代她開宴的主人問道。
有宮人匆匆進來稟報,一說,蘇女官就變了臉色。
“獵熊的隊伍出了事了。”
凌波的臉色頓時也變了,夫人們有的是和宗室有親的,有的是丈夫兒子就在獵熊隊伍中的,頓時都站了起來。但世家夫人畢竟是世家夫人,都是見過大風波的,所以也只是慌而不亂,齊齊離席,由丫鬟媳婦攙扶著,朝草場趕去。
凌波這時候還穩得住,知道一則草場遠,二則夫人的繡鞋只能在錦茵上走,踏不得泥的,立刻吩咐道:“上抬輦來。”
宮人匆匆抬來抬輦,有家人在獵熊隊伍中的宗室夫人們匆匆上輦,都異常沉默而有序,只是比平常匆忙的動作暴露了她們的內心。
凌波和蘇女官作為主家,反而落在最后,她們到的時候,草場上的事態仍然未明,只看見亂紛紛一堆人,有留守營地的那些獵手,也有官家帶來的侍衛,都圍成一個散亂的圈,凌波還沒靠近,腿先一軟。
她聞見了血腥味。
但她比夫人們還見過世面,一步不停,反而提著裙飛奔起來,三步并作兩步跑到人群中,見人群其實還有有序的,圍著的其實是幾個身上帶血的甲士,凌波一眼就認出這是早上跟著裴照他們獵熊的隊伍出去的那幾個羽林衛,宗室子弟畢竟金貴,出去是帶著侍衛的。
也有宗室子弟,已經回來了,只是看起來驚魂甫定的樣子,被自家母親抓著查看,仍然是愣愣的,一句話說不出來。
凌波卻不管這些,那些甲士還在解釋道“我們在隊尾壓陣,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她直接一把抓住一個看起來比較清醒的王孫子弟,直接逼問道:“發生什么事了,英國公呢!”
那王孫也不過十八九歲,凍得臉紅紅的,盔帽都丟了,結結巴巴地道:“我們隊伍遇到一只熊,好大一只,驚了馬,大家一見都慌了,所有人都在跑,我不知道英國公……”
凌波心下一沉,但心中相信裴照的本領,戰場上都殺過來的人,會怕熊么?
但沈碧微偏偏在這時候趕到,她也是騎著快馬趕過來,看見凌波,翻身下馬,扶住了她。
“我打聽清楚了,是有兩個蠢貨。”她壓低聲音,咬牙切齒道:“是個人都聽得懂,官家說獵熊是開玩笑的,這個季節哪有熊,都在冬眠,不過是君無戲言,所以裴照才每天帶著他們去應卯罷了,打打別的。但就有這樣的笨蛋,一個是穎親王的二兒子,一個是他的妻弟,兩個人發現了一個熊洞,進去驚動了幾只熊,那熊都餓瘋了,見人就啃。又是在隊尾,事發突然,他們沒來得及結成陣型,估計被熊沖散了,現在許多人都沒找到呢……”
她這一說還不如不說,旁邊還在找人的夫人聽到,頓時有幾個都站不住了。凌波倒還頑強,立刻環顧四周道:“那崔景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