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簡直正中清瀾的軟肋,但就算沒有中,她也仍然會出來圓場的。
“戴大人說得很好。”她只垂著眼睛引開話題,道:“畢竟是花信宴,不好多談情字,大家還是聊聊詩詞吧。”
她出面截斷了這話頭,眾人也沒有什么辦法,只能換了話聊,好在有沈碧微,詩詞武藝都精通,也能和魏禹山聊打仗,也能為一句詩和清瀾說上半天,所以席上倒也還熱鬧。
這處水榭位置不錯,正臨溪邊,皇家御苑的景色自然沒得說,隨便一株海棠樹,也是京中少有,開滿了粉白色的精致花朵,垂傘一般,又臨水,更好看。水面九曲回廊,雖然工巧,走上去倒也有趣。
酒過三巡,說話的繼續說話,離席的就去賞景色了。魏禹山其實一直不太習慣京中的宴席,又看到阿措帶著丫鬟在回廊上剪海棠花,好回去描花樣子,照著做簪子和繡花圖樣,就悄悄跟了過去。
阿措也早看見他了,只裝作不知道,正剪海棠花,枝條卻忽然低了下來。原來是魏禹山仗著自己高,將一大枝海棠都拉了下來,俊美的青年郎襯著滿枝繁花,對她笑瞇瞇的。
阿措卻直接收回了剪子。
“這海棠不好,我們去別的地方。”她朝丫鬟小玉道。
魏禹山連忙跟上去。
“怎么又生氣了嘛。”他跟在后面認真問:“我也沒說什么呀?”
兩人走到回廊上,遠遠看見水對面海棠宴的女孩子們正玩花名簽玩得正開心,歡聲笑語一陣陣,還有開玩笑互相追逐的,實在無憂無慮。
“花信宴本來是開心的,你這整天動不動生氣,對身體也不好啊。”魏禹山認真勸她。
“我可沒那閑心,看葉姐姐和崔侯爺那樣,還能開心起來。”她其實發脾氣也另有原因:“不像你,整天歡聲笑語,我看你跟盧婉揚就聊得挺好的,又來找我干什么?”
魏禹山到底年輕,沒有談情說愛過,不知道她后一句話背后的緣故。還認真和她解釋:“誰和盧婉揚聊了?不過她跟我問路,我說一兩句罷了,她也怪可憐的。她姐姐倒了,那些人都散了,還有人欺負她呢。”
他不說還好,一說,阿措直接氣炸了。
“行啊,你可憐她,你去跟她好去?正好人家還缺一個如意郎君呢。”她立刻出言諷刺道:“我可沒你的肚量,她姐姐當初怎么欺負葉姐姐來著,我永遠忘不了。你可憐她,以后就別挨我們好了,橫豎你也不需要,上次你還對二姐姐那樣兇呢……”
魏禹山無奈起來。
“你說話就說話,怎么老是拉幫結派的。我什么時候對你們不好了,從咱們的事后,我對葉姐姐都很客氣了,葉凌波是她先招我的,我總不能任由她說我吧……”
阿措只管罵他。
“是啊,二姐姐說你兩句,你是忍不得的。盧文茵姐妹那樣干壞事,你忘得倒快,那你還來找我干什么?跟她們玩去唄?我可沒找你,是你非要來跟著我……”
魏禹山被她說得節節敗退,但還是耐心解釋道:“我們席上不是說到情嗎?我看你在這,就想找你說說話。今天天氣這樣好,你不想跟我一起到處玩玩嗎?”
阿措卻還糾纏在盧婉揚的事里,余怒未消。
“我可沒你這樣的閑心。”她氣得臉通紅,罵道:“你沒看到席上葉姐姐和崔侯爺的樣子,葉姐姐都瘦了那么多,我可沒心思去玩……”
“他們倆的事也那么久了,不是一天兩天能解開的。”魏禹山十分有信心:“況且崔哥最厲害了,要是他都解決不了的問題,我們著急也沒辦法。你別管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