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臉色訕訕,使勁搖了搖頭,“沒,沒有。”
李金陽沒有注意到歐陽的話語之中帶著一股欲蓋彌彰的意味,只問道:“我們明天去參加一個聯誼會,你跟不跟我們一起去?”
“聯誼會?”歐陽愣了愣,“什么聯誼會?”
“就是那種聯誼會,我們又不是沒有去過!”張哲瀚回道:“你就說你去不去嘛!”
“聯誼會不都是大一新生參加的嗎?”歐陽笑著問道。
李金陽聳聳肩,“誰知道我們是大三的?再說了,其中也有不少大二大三的,這次和以前的那種不同,這次是學生會舉辦的,總得有高年級的維持秩序吧?”
歐陽猶猶豫豫還準備說幾句什么的時候,張哲瀚不耐煩了,“磨嘰什么?反正又不要錢,就當是我們幾個出去玩玩嘛,要是無聊回來就是了。”
歐陽這才同意下來。
我見歐陽被說服了也不再多說,坐在椅子上刷了一會手機之后張哲瀚去宿舍外走了一圈回來問道:“對了江南,你剛剛出門的時候有見到袁東來嗎?”
我點點頭,問怎么了?
他回道:“無聊,想跟他打幾把游戲,上分,但是沒看到他。”
“說不定是出去了吧。”我隨意回道。
“不知道,找不見他。江南,要不我們兩個來打吧!”
確實是有些無聊,我正準備點開游戲的時候,袁東來忽然推門走了進來,“剛在隔壁宿舍聽見有人找我?做咩啊?”
“難怪找不到你。”張哲瀚道:“打游戲嗎?帶你飛!”
“來啊,誰怕誰?等我!”
袁東來應承下來之后快步轉身走了。
“江南,上號!”張哲瀚又沖著我喊道。
我搖搖頭,“算了,你們打吧,我不想打了。”
“真撈啊你!”
我沒做解釋。
我不想打游戲純粹是不想跟袁東來一起,倒也不是因為我有多討厭他。
從大一一直到現在,其實我對他的那么一點惡意早就已經為時間沖淡了不少。
只是每每我轉頭看向他,就會想起他所說的那么一句話,“像我這樣的人……”
這讓我感覺極不自然。
“像我這樣的人,一輩子就只能是這樣了……”
“有些東西你生下來沒有,到死了也沒有……”
這是我所聽過最具有惡意的一種話了。
它是碌碌無為者對自己的解釋,是自暴自棄者對生活的自嘲。
它是一碗雞湯,讓你在受盡挫折之后能夠獲得那微不足道的安慰;它更是一劑毒藥,它蠶食你的野心,腐蝕你的**,侵蝕你的靈魂,更以此來禍害他人。
說它是一種毒品也不為過。
我說不清我為何會因為這么一句話厭惡袁東來,也許是因為他早就已經被腐蝕,也許是因為他這種人我不屑與之交往。
但我隱隱約約感覺到,我厭惡袁東來并不是因為他如何如何,只是因為在他的那一句話中我看到了自己。
我為此感到羞愧、恐慌,以及措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