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塵聞言,眉頭驟然鎖緊鎖。
“殺了她?”
他重復著這三個字,內心卻并不認同,覺醒何種血脈,并不是鐘燕自身所能抉擇的。她與此事,同任何人一樣,皆是身不由己,無辜受之。以此定罪,與戕害無辜有什么區別?!
即便這血脈被萬族視為禍根,但鐘燕至今未曾以此傷害過任何生靈,她手上未染一滴罪血,心中未存一絲惡念。怎么能因未發生之可能,便對清白之身痛下殺手?這不是除魔衛道,實乃不仁不義!
“我反對。”
孔雀圣女踏前一步,站在了葉塵身側。“鐘燕既入我荒村,便是我等兄弟姐妹。荒村存在之意,并非趨利避害,而是守望相助。無論她覺醒何種血脈,荒村都當接納,并傾力相護!非但不能殺,更需護她周全,助她掌控這份力量,免其墮入外界所言那般命運!”
“我等贊同孔雀姐姐之言。”秦風與桃夭異口同聲,態度鮮明。他們身為妖族,對于熒惑妖狐的血脈,并無天生的敵意,反而因遠古秘辛存有一份難以言喻的感念——若非此脈惑亂人族,遠古妖族何來崛起之機?這份因果,讓他們的立場自然傾向于保護。
“還是殺了吧。”
一道平靜卻異常冷硬的聲音插入其中,竟是那一直沉默寡言的小尼姑。她雙手合十,眼神卻無半分慈悲,只有一種近乎冷酷的決斷。
“佛門典籍明載,此乃絕世魔血,其存在本身便是災劫之源。未來必將荼毒諸天,殘害無量眾生。防患于未然,斬斷禍根,亦是慈悲。人人得而誅之!”
她竟是贊成誅殺的一方。
所有目光瞬間聚焦于尚未表態的趙靈汐身上。
趙靈汐輕嘆一聲,肩頭微聳,神色復雜地看向仍在覺醒光暈中的鐘燕,理性與情感在她眼中交織掙扎。
“若純以理智論,”她緩緩開口,“我贊同誅殺。用腳趾頭想想都明白,她的存在,對我們荒村而言,便是一個行走的災禍之源。即便她心如白紙,什么也不做,她的血脈便是原罪。屆時,荒村將成為諸天萬族眼中藏污納垢、容留魔血的公敵,引來無窮無盡的追殺與討伐……那將是真正的滅頂之災。”
她話語一頓,眼中冷厲之色稍褪,泛起一絲無奈與溫情。
“然,以情感論,”她搖了搖頭,“我無法贊同。她是鐘燕,是我們一同歷經生死的伙伴,是荒村的一份子。豈能因這身不由己的血脈覺醒,便對自家兄弟姐妹舉起屠刀?我……做不到。”
而就在眾人爭論不休之際,場中央的鐘燕,周身那澎湃的能量潮汐終于漸漸平息。
眉心上那妖異魅惑到極點的三眼狐貍印記,閃爍了幾下,最終緩緩隱沒于光潔的皮膚之下,仿佛從未出現過。
覺醒,已然完成。
此時的鐘燕,緩緩睜開雙眼。她整個人仿佛經歷了一場徹底的蛻變,一種極致升華的、幾乎不該存在于世的美麗,自她體內自然流露,驚艷了所有人的目光。
她的肌膚變得如初雪新荔,象牙般潔白無瑕,又透出一種驚人的水嫩與彈性,仿佛輕輕一觸便能漾出水來,通體散發著瑩潤如玉的光澤。每一個微小的毛孔,似乎都在無聲地散發著致命的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