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全須全尾離開長公主府,又得了賞賜,程亦安心情也不錯,帶著兩個丫鬟出了門。
已有馬車在門口相侯。
來接她的,程亦彥。
瞧見程亦安出來,連忙迎上去,上上下下打量她,
“安妹妹,可有哪兒傷著碰著了,長公主可曾為難你?”
程亦安將賞賜捧給他瞧,“沒呢,我好得很,給二哥哥添麻煩了。”
一臉憨柔的笑。
程亦彥在亦字輩男孫中行二,底下的姐姐妹妹均愛喚他二哥哥。
程亦彥一聽這話,直皺眉,“說的什么話,是我們連累你了,來,快些上車,我送你回去。”
程亦安真的很敬佩程亦彥。
程家無論哪房,也甭管是在室女還是外嫁女,姊妹們在外頭受了委屈的,通通是程亦彥出面撐腰,程家有這樣的繼承人,合該長盛不衰。
程亦彥親自掀簾送她上馬車,看著她不諳世事的樣子直搖頭。
換做旁人今日還不知嚇成什么樣,偏她天真爛漫,不識賊人險惡。
看著她沒事,程亦彥也松了一口氣。
馬車徐徐回了陸國公府,程亦彥親自送人,陸國公府無話可說。
陸栩生這廂夜里收到飛鴿傳書,連夜往京城趕,次日午后方抵達,先進了宮與皇帝復命,隨后將長公主的車駕擋在東華門外。
長公主隨扈一百人上下,而陸栩生單槍匹馬獨立橋頭。
那匹火紅的赤兔馬騰空一躍,馬背上的男人身姿筆挺,眉目凜然,渾身一股兵戈之氣。
長史瞧見這般場面直捂臉,側身偷瞄了一眼鸞車上的長公主。
長公主倒是神色平平,手撐額懶懶淡淡回他,
“人本宮已完好無缺放回去了,念在事出有因,本宮就不治你冒犯之罪。”
陸栩生顯然不吃她這一套,手握韁繩,抬手從掌心震出一物,那一抹薄薄的名帖直直朝長公主鸞車飛去,公主府的侍衛可不是吃素的,縱身一躍在半路將之攔住,隨后遞到長公主跟前。
長公主探頭一瞧,這是一張名剌,杏花黃的硬宣所制,當中印著一四季如意結,上書程明昱三字,只是名剌被利物削成兩半,在長公主看第二眼時已從當中炸開。
長公主臉色一變,“你什么意思?你敢對本公主不敬?”
陸栩生端坐馬背,不徐不疾地笑著,“陸某當然不敢對長公主不敬,不過再有下次,陸某保不準一個不慎,削了程大人一根手指頭來給殿下助酒”
打蛇打七寸,捏人捏軟肋。
長公主如何對付程明昱,他如何對付長公主。
這叫以魔法打敗魔法。
長公主拔身而起,氣得渾身發抖,“你敢!”
陸栩生神色淡漠,“陸某沒什么不敢的,殿下敢做的事,陸某敢,殿下不敢的,陸某還敢,殿下好自為之。”扔下這話,他調轉馬韁,從橋另一頭疾馳而下。
長公主氣得五臟六腑都在冒煙,指著他背影罵道,“狂悖之徒!”
這一路至回府,臉上的青氣猶未退。
這話旁人說出來,長公主只當泄憤,但陸栩生不然。
一個忍辱負重蟄伏三月也要手刃殺父仇人的男人,他還有什么事做不出來。
被人威脅的滋味很不好受,長公主左思右想想了個轍,
“安安跟著這樣的男人能有什么好日子過,來人,去梨園挑選三五模樣好性情好的小郎君過來,好好養著,回頭給安安舒筋解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