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將她拖下去!”
可惜那苗氏畢竟是牧羊女出身,很豁得下臉面,頓時捂著臉跌坐在地上,撒潑道,
“沒天理了,這是什么世道,哎呀要死人了。”
那程亦芊見自己母親被打,羞憤不堪,連忙護在左右不許人靠近。
那些婆子一時束手束腳。
老太太見狀氣得佝僂著身大口大口喘氣,“反了,反了”原就寡瘦的身子搖搖欲墜。
而程明祐此時也顧不上了,眼神尋到了大老爺,忽然之間沖過去一把拎住大老爺的衣襟,
“是你是吧?我瞧你待安安與別個不同,回門那日,你瞧那陸栩生跟自己女婿似的,殷勤得很,是也不是?”
大老爺頓時叫苦不迭,扯著他的胳膊欲拉扯開,“我那是瞧見安安嫁得好,想籠絡籠絡,回頭他們夫婦也好提攜我一雙兒子,走去外頭,瑞兒和耀兒也是陸栩生的小舅子不是?這于咱們房是百利而無一害,我為什么不對安安好?”
程明祐哪里信,他忽然嘶牙冷笑起來,
“當年芙兒過門,敬茶那一日,你一雙眼珠子差點沒安在她身上,如今又裝什么柳下惠!”
夏芙的美貌當年在姑蘇可是名動一時。
大老爺一張臉頓時脹得通紅,妻子兒女就在身側,一雙雙眼虎視眈眈瞪著他。
什么都能認,這絕對不能認,“這是沒有的事,你別瞎誣賴我。”大老爺氣得跳起來。
心知百口難辯,他忽然指天為誓,
“二弟,哥哥對天發誓,絕不是我,否則叫我死無葬身之地!”
那程明祐見狀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忽然將他丟下,陰森森的面孔調轉視線往三老爺程明同逼來,一連將那程明同給逼退數步,最后拎著他胸襟冷諷,
“那就是你?”
對著大老爺這位兄長,程明祐尚且還有幾分忌憚,到了弟弟這里,他便是兇相畢現,如同一只隨時能咬人的狂獅。
那三老爺程明同苦著臉,哭都哭不出來,“二哥,真不是我,不是我呀”他性子本就懦弱一些,像極了當年的四老太爺,此刻戰戰兢兢的,連嘴唇都在打抖。
程明祐見他滿臉心虛,眼珠子差點爆出來,“怎么不可能是你?兄長當年已娶妻,那金氏定不答應他兼祧,只有你,只有你當時未婚,你性子又軟,我母親讓你做什么,你自是拒絕不得,所以霸占芙兒,生了這個孽畜的是你不是?”
他抬手,白皙手指跟尖刺似的指向程亦安。
指節分明,青筋暴露。
程亦安看著那根戳在面門的手指,臉色一點點白下去。
終究還是瞞不住了是嗎?
這一日還是來了。
而就在這時,一道無比清正挺拔的身影忽然從后方越過來,只見那人捏著程明祐手指用力一折,將他整個人往前掀出,護在程亦安身前沉穩出聲,
“是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