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我冬至就好,你是爺爺的弟子,叫我師兄,我倆輩分不對。”冬至想了想開口,這事兒他早就想說了,他是爺爺的孫子,太叔翰學是爺爺的弟子,怎么也稱不到師兄上面去,當然了,若是將他也看作爺爺的弟子,倒是勉強可以說得通。
“無妨了,師尊不也沒說什么嗎?既然師尊沒說不可以,那就是可以!”太叔翰學一臉不在意,雖然他比冬至大,雖然他名義上是老廟祝的弟子,輩分上原本比冬至還高一輩,但他并不在意。
冬至無奈,其實他也不是傻子,第一天來時,他還只當這位真的是來拜師的,可是后面看到了爺爺對此人的態度,他便是傻子也該知道了,這人不簡單。
雖然爺爺從始至終都沒說過其他地方什么,但他就是知道爺爺對其非常忌憚,連帶著他也是如此。
可是,這位也不知道是不在意,還是沒察覺。冬至覺得大概率是前者!
冬至拋去雜念,開始做飯。而太叔翰學果然沒胡說,燒火還真是一把好手,火力尤其均勻,這一手便是經常做飯燒火的冬至都自嘆不如。
“師兄,你想沒想過離開這里?”太叔翰學起身來到伙房門口,雙手枕頭,坐在門檻上。
冬至動作微頓,“沒想過,這里很好,我很喜歡!你想讓我走?”
哦,你小子終于露出馬腳了,想讓我離開山神廟,自己好做大弟子,承襲這份家當?
“那不能,就是問問而已,我也喜歡這里,這里確實很好!”太叔翰學搖頭,“對了,你見過山神嗎?”
冬至也搖頭,“沒呢,我來廟里其實也就七八年,去掉懵懂不知事的年紀,也就幾年而已,反正我是沒見過。”
“爺爺應該是真的見過!”冬至想了想,關于這一點兒,其實他心中是存疑的,但只是存疑,從未否認。他相信自己爺爺不會在這種事情上胡言亂語的。
以爺爺對那位的虔誠,若是沒有親眼見過,只怕達不到那種程度。即便是沒見過,但肯定也是發生了與之有關的事情。
“師尊定然是見過的,我也相信!”太叔翰學表示贊同。
“你也信?”冬至啞然,“一般人都只會將爺爺說的話,當做一個笑話,或者是一個故事,還以為是爺爺為了讓山神廟更加神秘且更有信服力。”
“夏蟲不可語冰!”太叔翰學晃了晃腦袋,明明就只是隨意靠在那里,便給人一種瀟灑恣意之感。
冬至看得出神,太叔翰學連忙道:“糊了糊了!”
冬至這才回神,連忙將鍋中菜肴盛了出來。這幾日廟中的餐食標準大幅度提升,而這一切皆來自于正坐在門檻上的太叔翰學。
太叔翰學很有錢,拜師也不是白拜的,在知道廟中生活艱難之后,第二日便給爺爺送了一大筆銀子,說是拜師禮,他本以為爺爺不會收的,但沒想到爺爺直接讓他接了過來,而后廟中的飲食便好了起來。
為此,他的猜測是,太叔翰學可能不喜歡這里原本寡淡的飯食,這才有了這么一遭,但很奇怪,其實太叔翰學根本不挑食,幾乎什么都吃,不管是清淡的米粥,還是缺少油鹽的菜肴,來者不拒。
矛盾而又復雜!
“你來廟里,應該還有其他目的吧?總不能真是拜師吧?能不能講講?”冬至揭開一旁陶罐的鍋蓋,這里是早就熬好的米粥,他用湯匙一邊攪動,一邊問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