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代月要說什么,突然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嘴角的苦味被血腥味占據。
她咳出一大口污血,但在她對面的宋維沒有躲,他抹了把臉,發現手掌心都是她的血。
宋維直愣愣地看了片刻,又腳步踉蹌地走出屋門。
蘇代月的臉頰因咳嗽浮上不自然的潮紅,整個人看起來比方才還要有精神。
“我有話想單獨與夫人說。”
衛彤悠看著紀青梧,在對方點頭后才走到門外。
紀青梧拉過一把凳子,在她的床邊坐下,語氣從容平和地道:“你有什么話要與我說。”
蘇代月從枕頭底下拿出昨日戴在頭上的銀簪,眼神也恢復了神采。
紀青梧知道,這不是代表她有所好轉,而是病入膏肓,最后的回光返照罷了。
蘇代月留戀地摸著手中之物,道:“這簪子,是我母親的東西,你幫我還給她好不好。”
紀青梧看清了簪子上的花紋,道:“你為什么要托我轉交?我們只見了一面。”
蘇代月道:“因為我一見你,就知道你是個好人。”
“我姨娘是個比我還可憐的人,如果你見到她的話,幫我和她說一聲,女兒不孝,我能做的事情,只有這些了。”
紀青梧沒有接,而是道:“得知你的情況,想必蘇相也會過來,你把這簪子交給你父親,讓他帶給你的姨娘更適合。”
蘇代月的肩膀瑟縮,哀求道:“我不想再見他,不想這副樣子見任何人,你就幫幫我好不好?”
紀青梧拿過她手中的銀簪,蘇代月眼底劃過暗流。
“你將這簪子給我,叫我轉交給你的生母。”紀青梧用手指輕輕磕著簪身尖頭,拆穿她道:“不是想留給她個念想。”
之前聽麻婆子提起過,蘇代月的生母瘋瘋癲癲被關在后院,她幼時還被關進過柴房,想來她們母女在蘇府的生活艱難。
蘇代月唯一舍不下的人,就是她了。
紀青梧用手指將簪子調轉了方向,簪頭雕刻著一枚月牙,還鑲嵌了淡黃色的玉石。
“你父親是個什么樣的人,你自己清楚。”
蘇代月全身繃緊,被她說中了心中所想,眼睛不敢看她:“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你不愿意就算了。”
紀青梧勾唇笑了起來:“其實,你是想把我送到蘇峰岳面前,讓他記得你的好,在你死后,還能善待你的生母。”
在來宋家的馬車上,紀青梧就在揣測蘇代月叫她來的可能原因,她們二人沒什么交情。
紀青梧本以為是宋維繼續迫害蘇代月,她想活命,所以想讓自己救她。
但就在剛才,她否定了這個想法。
不管叫她來的人,是不是蘇代月,紀青梧從宋維的反應可以判斷出,他對于蘇代月病情突如其來的惡化,也很慌張。
蘇代月之所以會這么快毒發,是因為她自己不想活下去了。
紀青梧稍一聯想,就知道了原委。
她淡漠地道:“你這么快毒發,是又攝入了成倍的毒素,只是這次的下毒之人,是你自己。”
蘇代月的手指抓緊褥面,這個面若嬌花一樣的女子比她想象的還要聰慧。
紀青梧道:“昨日見到蘇相,你極力忍住想要嘔吐的感覺,是因為你回憶起了舊事,你不想再見到你父親,打算想一死了之,但又放心不下還在蘇府那個瘋癲需要人照顧的娘。”
“于是,你就想起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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