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青梧只能找了個防水油布將他的腳腕纏好,而后認命地將人扶進凈室。
男子的身體沉甸甸的,僅僅是搭上一只胳膊,紀青梧覺得自己頓時矮了幾分。
但這種重量感,在此刻卻給了她極為濃厚的安全感,紀青梧的心口松快了不少。
進了凈室后,本著拿人手短的原則,尤其還是天山紅蓮這么貴重的禮物,紀青梧任勞任怨地幫趙明琰脫衣。
只是在脫下他的中衣后,紀青梧就停了手。
她轉身去將浴桶邊的架子挪近,又把沐浴要用到的棉巾還有澡豆子都有序地擺在浴桶邊。
又忙活了這么一陣后,紀青梧發現皇帝仍然直挺挺地站在浴桶邊上。
紀青梧用手撩起浴桶中的熱水,水溫正合適,她神情疑惑地道:“陛下為何不進去?”
趙明琰似笑非笑地道:“阿梧沐浴也是穿著衣裳的?”
紀青梧望了一眼他僅剩的里褲,干巴巴地笑著道:“這就不用我來脫了吧。”
她剛才到別處去忙前忙后的,就是在躲這個。
趙明琰看著她,調侃道:“從前,阿梧不是說過要扒了我的褲子,我特意把這機會留著給你。”
那都是什么時候的事情了?
還是黎承訓中了狀元之時,紀青梧偶然得知武肅帝的舊事,當時也是情急才會口無遮攔。
紀青梧瞥了一眼他的褲腰,又眼熱地轉開。
“我只是說說,那時可沒有半點不敬的心思。”
她的話音一落,趙明琰立即牽動唇角,嘴邊笑紋很明顯,他聲音清越地問道:“阿梧的意思是,現在有了不敬之心?”
紀青梧神情尷尬,被他說中了。
她豈止是有,腦中的廢料簡直是層出不窮,尤其面前還立著赤裸著上半身的他。
肩闊腰窄,板肋虬筋,看得她神思恍惚,臉蛋熱熱的。
紀青梧給營中赤膊的士兵們上藥時,就如老僧入定般,眼里除了傷口什么都看不見。
但是他站在她身前,紀青梧的眼睛就像有自己的主意。
她以往也不覺得自己這么好男色啊
紀青梧咬了咬唇,想要自己清醒一些,他可還受傷著,自己怎么就想這些亂七八糟的。
她開口道:“陛下就不能穿著褲子......”
趙明琰不知她在想什么,還以為她不愿意幫他沐浴。
“上次我伺候阿梧的時候,可不像你這樣不盡心,我可是將阿梧每寸肌膚都清理得干干凈凈的。”
紀青梧心道也是,兩人之前已親密至此,她還在扭捏什么。
但是,在拉上他褲帶的那一刻,她還是閉上了眼睛。
還好皇帝穿的是水波綾合襠褲,襠部寬大,紀青梧可以避開不該碰的地方。
為了行軍方便舒適,這褲腿很修身,紀青梧感覺手下受阻,只能彎下腰幫他褪下來。
帶著暗龍紋的水波綾里褲終于脫了下來,紀青梧小口呼出氣,臉頰鼓了鼓。
但面前這雙腿卻沒有動作。
趙明琰沉沉的目光落在她的頭頂,看了一會兒,呼吸變得粗重。
紀青梧就盯著他的膝蓋,并不敢抬頭,提醒著:“陛下,該待會兒水該涼了。”
趙明琰這才邁開長腿,進了浴桶。
紀青梧將袖子挽起,將棉布在熱水中打濕,替他擦洗著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