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青梧回去就搗鼓了一箱子藥粉藥膏來,她繞到他身后。
“還是先上藥再說。”
待看清楚他后背的傷痕,紀青梧差點沒拎住藥箱。
那道傷疤從肩膀豎斜到腰間,本來已結痂但因泡了水,又開始紅腫起來。
趙明琰不在意地道:“無事,用過藥已經愈合了。”
紀青梧想用手指觸碰,但又皺著眉收回了手。
就算他再強大,他也是人,不是神,會在交戰時受傷,當然也會痛,但他像是習以為常。
在與營中將士一塊等待的日子,只有她知道有多難熬。
紀青梧心中涌起愈發強烈的情緒,幾乎要將她擊垮。
她趕緊垂下頭。
察覺她的低落,趙明琰道:“還拿著這藥箱做什么,放下來。”
她不動,他就抬手去接,忽然有一顆熱熱的淚砸在他的手上,洇濕了他虎口處的皮膚紋理。
趙明琰的視線落在她的發頂。
他已記不得上一個會因他受傷而哭泣的人是誰。
在永安侯府中,只有長姐會真心實意地掛心他,但姐弟二人個性相似,從不會表達出這份關懷。
他心中自以為牢固的一角,在軍營中再見到她時,就開始松動,如今被這一顆淚擊垮,正在塌陷。
趙明琰凝了許久后,輕嘆了一口氣,將藥箱放在一邊的椅子上后。
“哭什么,打仗受傷在所難免。”
紀青梧抬起了頭,眼尾泛紅,悶聲悶氣地道:“讓我好好看看,你去那邊坐下。”
趙明琰沒動,而是捧住她的臉,用指腹擦掉她眼角的淚痕,這點濕潤好似透過皮膚浸到他的心底。
“這傷不要緊,我現在更想看著你。”
紀青梧的臉騰的一下子燒紅了,她別扭地轉過頭,又被他溫柔又強勢地扳正。
明明她的臉上都沒了淚珠,可他還是一下又一下地摩挲著。
她感覺自己整個人都熱了起來,情緒也跟著平復。
趙明琰低聲道:“還以為你不愛哭了。”
紀青梧的眼眸似有水波,疑問道:“你何時還見過我哭?”
趙明琰沒有回答,而是問道:“先說說你為什么哭?”
紀青梧道:“這傷處.....太嚇人了。”
趙明琰顯然不信,道:“那婦人滿臉鮮血地死在你腳下,你都不怕,你會怕這已經結了痂的傷口?”
“說實話。”
他的視線太過灼熱,紀青梧的喉嚨都跟著發緊:“我怕的是你受傷。”
趙明琰眼中有笑意,循循善誘地問。
“為什么怕?”
他的聲音越柔和,紀青梧心中就越慌,她搖頭道:“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會怕這個。”
但她的心怦怦直跳,在說,它知道。
在他還未歸時,紀青梧心中擔驚受怕,她姑且可以自圓其說,是怕他遭遇不測回不來,導致她任務失敗,間接丟了她的小命。
但如今他回來了,后背帶著猙獰的傷痕,紀青梧卻依舊害怕,腦中都是在想他經歷了如何的九死一生,當時的場面是如何的兇險。
她的唇咬了又松,松開又咬緊。
趙明琰不想逼她太緊,揉了一把她的發頂,道:“行了,不問了。”
后半句低低的,帶著揶揄道:“我都沒舍得咬。”
紀青梧面色跎紅,輕聲答道:“因為......在乎。”
不是因為生子系統的攻略對象是他,而是因為她惦記著他,心中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