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多人聚集在此,會將江陵吃窮的。
悲催的是,漢軍俘虜了這么多的人,卻沒有繳獲多少吳軍的糧草物資。
劉禪知道,實際上戰事到了這一步,雙方已經都等不下去必須盡快結束戰斗了。
漢軍這邊是缺糧草,孫權那邊則是士氣低迷并且江東的那群山越見孫權連敗已經在躍躍欲試。
說不定,自己接下來還能收到那些宗賊山越寫的信,想要報效朝廷為國討賊什么的。
畢竟在表面的團結之下,在江東,希望看到孫家虛弱,然后肆意撕咬上來的野心家可不少。
戰爭,會在一個月內結束,這是劉禪的論斷。
至于眼下這些俘虜,劉禪倒是想知道手下這些人的想法:
“文偉所言甚是,可有解決之策?不知他,在座的諸君皆可暢所欲言。”
劉禪說出這句話,便是希望群策群力了。
眾人皆是面露思索之色,幸而費祎已經腹有草稿,便立刻拱手道:
“殿下,與江東作戰必然是要進行下去,所以王師不可輕動。但現在敵在長江之南,民夫們對于過江之戰并無助力……”
劉禪頓時明白了他的想法,身體前傾,道:“文偉的意思是,立刻遣散民夫,令其歸鄉。”
“只是,受吾征召的民夫確實可以如此,但那九千吳軍戰俘和一萬的民夫俘虜怎么辦?”
這個問題費祎也想過,所以他沒有猶豫,立刻回道:
“九千戰俘抽調精壯之士補充兵損之外,臣以為可以將其余登記造冊發往當陽屯田。”
“當陽乃是大縣,能吸納這么多人,并且周圍有大量的平原耕地,可以安置這些人。”
聞言,劉禪不置可否,費祎得不到反饋,不明所以,但還是繼續說道:
“至于那一萬名民夫,他們本就是被吳軍脅迫才為敵人做事,祎請殿下施以恩義,赦免他們,令之歸鄉。”
“如此,既可以為江陵節省糧草,更能彰顯殿下仁義之名,凸顯吳軍之罪惡,乃是善之善者也。”
劉禪依舊一言不發,沒有對他的話做出評斷,而是掃視其他人。
費祎無奈只能拱手坐下。
他認為自己的計策雖說有點中規中矩,但若是這么辦確實能夠解決當下困境。
費祎與董允對視一眼,而后收回目光。
時隔半年多再次見到世子,殿下的城府竟然提升了許多,一時間他竟然無法猜透其所思所想。
罷了,計策已經出了,至于用不用便是世子的事情。
若是其他人能提出更好的意見,自己自當讓賢,不會有什么爭功之念。
費祎坐下沒多久,譙周卻忽然站起來向劉禪拱手。
正當眾人以為他想出來什么高論的時候,卻聽見他說:
“殿下,臣附議。赦免民夫令之歸鄉,此舉可傳播殿下仁義之名。”
費祎的安排非常好,好就好在仁義,譙周急切需要做這樣的事情,將他人對自己‘獻潑糞’之計的印象掩蓋掉。
仗雖然打贏了,但是潑糞這事落在自己頭上,高雅的士人形象蕩然無存。
將來回到益州在親朋好友面前實在抬不起頭說這種事。
萬一他們追問自己是如何想出這種歹毒的計策,自己該如何應對?
難道自己能揭露真相,說出是世子殿下的計策?
真那樣做了會有穿不完的小鞋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