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禪和伊籍能夠高坐,因為倆是考官。
而身為禮部侍郎的郭攸之,擔任此次科考的場官,是需要四處巡視的。
郭攸之,字演長,荊州南陽人,以器識才學知名于時,為諸葛亮所重,經典的文人,標準的士族。
若不是他已經做到侍郎的高官,他甚至想下場考一考,和天南海北的士子們切磋一下知識和才華。
當初,他聽聞報考參加論才大典的各地士子中,有不少是寒門出身的讀書人。
這些人沒有拜在某位名師門下,也不是哪家高門大戶的姻親。
卻能來到這里和士子們一起同臺競技,競爭成為官員的資格,這讓郭攸之有些意外。
不過,劉備麾下出身寒微的文武不少,草根天團如今身居高位者也是一大把。
這樣一想朝廷會給寒門機會也不覺奇怪。
不過既然是比拼學識,郭攸之對士人還是很有信心的。
寒門學子數量、質量,都比不上士族士子,不是他們不努力,而是沒那個資源和機遇。
就算公平競爭,最多也只是讓他們分走一些微末的席位。
就士族內部群體來說,郭攸之當然看好荊州士子。
不過益州士子的才能雖然比不過荊州士子,但是畢竟數量上占優勢,也不容小覷。
郭攸之自然是想讓荊州派士人多多的高居廟堂。
可惜,禮部雖然有選拔官吏的權利,但是官員的任命獎懲升降是歸吏部管理。
吏部尚書法正會如何用人,自然是他們無法干涉的。
所以,現在也只能期盼荊州士子們超常發揮,掙一個亮眼的表現。
看著考生們奮筆疾書,郭攸之心里充滿期待。
然而,眾考生們現在卻是一個個的在‘噫吁嚱’、‘悲乎’了。
可憐的士子們不會使用‘臥槽’來表達自己的復雜心情。
‘你是一個計吏,來到一農家,見雉兔同籠,上有二十五頭,下有六十四足,問雉兔各幾何?’
……
介是干嘛?!
不少人看完題就懵了。
而懵逼似乎能傳染,不少做題做到這的,心里都像有一群草泥馬奔騰而過。
本來儒學經文典籍的問題寫的好好的,學富五車下筆如有神,故而信心十足。
然后一頭就撞在了這種題上……
《九章算術》并不是這個時代士人的必讀書目,能用算籌進行簡單計算的便能稱得上有算術之才。
因此有不少人對這題目感到頭禿。
跳過,看下一題。
‘你是某縣縣令,太子前來視察,為勉勵本縣農桑,撥付給你一批耕牛。主簿向你匯報,若是每個鄉分二十二頭耕牛,則多出二十頭;若是每個鄉分二十五頭,則缺少四頭。問本縣共有幾鄉,太子所撥耕牛幾何?’
這……
“可惡,這主簿為何這般說話?!先把他拉出去打四十大板!”
然而,士子們的無能狂怒并不能幫他們解題。
明明是夏四月,不少人心中卻像是下了雪一樣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