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令三面包圍,只留一面給魏軍逃生之路。
這樣一來,既可以減少己方傷亡,又能讓被困的魏軍心生絕望與逃跑的欲望,從而加速敵軍的崩潰。
但其實那逃生之路也是陷阱,因為敵軍一旦脫離城墻的保護,則有被漢軍野戰殲滅的危險。
而當得知留下來守城之人竟然是自己當年的至交好友孟建之時,諸葛亮那向來沉穩睿智的面容之上,竟也不禁浮現出一抹驚愕之色。
二十多年來風云際會,時代的洪流滾滾向前,自己就算是貴為丞相,又何嘗不是渺小如滄海一粟。
當年一群外來人在荊州抱團,一起游玩求學的記憶涌上心頭,諸葛亮亦是呆立當場,足足愣神了好一會兒。
待回過神來后,他輕輕地嘆息了一聲,這聲嘆息之中似蘊含著無盡的復雜情感。
緊接著,他喚來了一名親信使者,仔細地交代了一番后,便讓其攜帶一封親筆書信前往城中送給孟建。
孟建在得到消息后,友好的將使者引入城中,以高規格的禮節款待了這位來自敵營的使者。
而在使者呈上書信之后,孟建并沒有選擇私下,而是命人當著眾多將士的面,將信封緩緩拆開。
此舉無疑是向所有人表明,他對這場戰事問心無愧,毫無私心雜念可言。
只見那信紙輕輕展開,映入眾人眼簾的并非是什么關于當前激烈戰況的討論,亦非那些充滿官方腔調的朝廷王師之語。
信中的字里行間,盡是諸葛亮對老友孟建的親切問候,以及對對方家中親友近況的關切之情。
除此之外,諸葛亮還在信中不無感慨地提到:
聽聞昔日好友石韜如今僅僅擔任了一個小小的典農校尉之職,而徐庶更是官至御史中丞便再無晉升之機。
“莫非是魏國人才濟濟,謀士如云,以至于像徐庶和石韜這樣才華出眾之士都難以受到足夠的重視與重用么?”
孟建聽了也是感慨,兩位朋友的際遇,他自己當然是清楚的,確實當今的地位配不上他們的才華,他也為友人打抱不平。
隨后,又順著這個角度回想起這些年曹魏政壇的起起伏伏,由赤壁之戰前那一統天下仿佛近在眼前的勝券在握。
到后面占據北方、休養生息,優勢在我的自信與從容。
到后面漢中、襄陽兩場損兵折將的戰敗,孫權對合肥的不斷騷擾,乃至于魏武帝病逝之后青州兵的罷工……
曹魏在天下局勢重新不明的情況下,迎來君主更替,甚至天命也迎來了更替巨變。
然而天命似乎沒有庇佑曹魏,天下局勢在重新不明之后,又重新明了,但是明了的局勢是漢家將要重得天下。
漢室江山為何總是能危而復安,幽而復明,莫非天真的姓劉乎?
“閣下能夠挺身而出,在此國家危難之際,率領數千殘兵困守孤城,天下無人不識得孟公高義,那些棄地而走之人誰不是受公之恩惠。”
使者見其動容,知道時機已至,立刻勸降。
“今孟公將我家丞相抵擋在此,司馬仲達已經攜帶大軍離去,您盡忠的職責已經完成了,是該為麾下數千并州子弟兵的命運考慮了,他們本都是漢家好兒郎,無為在此空耗生命,望孟公思之憐之啊。”
孟建回想起見到的士兵全都惴惴不安的樣子,也是完全沒了底氣,問使者道:“閣下現居何職?”
答曰:“鄙人馬齊,字承伯,忝居丞相掾。”
最后孟建感慨:“好,愚陋之人應當聽從賢才的建議啊,我愿身陷囹圄,只愿朝廷善待麾下將士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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