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著,完全睡不著……
太吵了,太吵了,吵死了!!!
魔鬼的聲音,越來越響,越來越響,頭都要炸了啊啊啊——!!!”
昏暗的房間內。
一個身材高大、面容消瘦的青年正在床上魚挺翻滾不止。
如火車呼嘯的聲音,在耳畔響個不停,更伴隨著鬼哭怪唳的嗚咽和各種正常環境下難以聽到的可怕聲音,不斷肹響。
這恐怖的響聲每日每夜,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天二十四小時,都是沒完沒了。
唯一的區別就是白天外界的環境音能夠掩蓋,而每當夜晚降臨,來到夜深人靜的時候,這道響聲就開始變本加厲,如機械轟鳴一般讓人無可忍受。
白天已經夠累夠痛苦的了,而晚上更是響的讓人大腦在顫抖,讓青年想要直接將自己的腦殼掀翻,用物理的方式按住這道聲音。
咚!咚!咚!
青年用頭猛得撞擊堅硬無比的墻壁,他再也忍受不了這種無盡的喧囂和折磨。
“該死,該死啊!!!
這聲音為什么不會消失!
老子到底做錯了什么!!!”
用頭顱猛烈地撞擊著墻壁,赤水潮一度想死。
說起來,他這個名字也夠蠢的。
聽說他在出生的時候,母親因為產道損傷導致大出血,就宛如潮水一般,所以他那沒文化的父親就給自己取了這么個破名字。
赤水潮一直都厭惡自己,包括他的名字。
而他耳畔響徹的聲音,在大多數時候也和澎湃的潮水聲沒有區別。
“可惡啊!!!”
猛烈的撞擊絲毫沒有讓這奇怪的耳鳴消失,反而高歌猛進,讓他一度覺得整個樓房都在地震一般。
砰砰砰!
與此同時,門外傳來了敲門甚至是踹門的聲音,伴隨而來的是樓下的住戶氣勢洶洶的謾罵。
“大晚上不睡覺擱這打球,找死啊!給我滾出來!”
從半個小時之前就響個不停,這個中年大叔住戶穿著個白背心花褲衩,及拉著個人字拖就沖上來興師問罪。
嘭!
正當他話音剛落,房門打開。
大叔剛要對著對方罵娘,可誰知道房間內卻走出來一個大腦門開花,鮮血直流的年輕人。
對方的眼神有著野狼一般的兇悍和凌厲,只是一眼就把大叔給嚇傻了。
“對對對對對不起,你隨意,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先走了。”
見到對方這副仿佛殺了人般兇神惡煞的模樣,中年大叔本就外強中干一下子連最基本的鎮定都維持不住,連忙撒腿就跑,躲在自己房間里開始打電話報警。
而赤水潮也不管不顧地下了樓,漫無目的地走在大街上。
只有繁華的街道和燈紅酒綠的喧囂之所,才能稍微掩蓋掉一部分這種聲音帶來的苦痛。
只要稍微一安靜,這種聲音就會卷土重來。
赤水潮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被這種聲音所纏身,但他知道一件事——
或許是福禍相依,在他出現這種耳鳴的聲音之后,自己的運氣突然就變得非常好了。
尤其是在麻將領域,幾乎是無往而不利。
這種強運讓他即便只是個麻將新手,都能輕輕松松虐殺一切。
抬頭看了一眼紅燈區矗立的一家雀莊,赤水潮垂著頭走了進去。
隨后不到一個小時,他就沖這家雀莊走了出來,手里多了一箱鈔票。
有些鈔票甚至連一個箱子都裝不下,赤水潮便隨手揚起,讓雀莊里的人像狗吃食一樣趴在地上亂拱。
而雀莊之中,也多了幾個輸光了所有家產的可悲大叔。
“這些人也真夠蠢的,為了這種無聊的游戲,而將妻子兒女還有自己下半輩子的所有積蓄全部都押注上來,簡直愚昧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