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日,幾個御花園的差役在行宮四處參觀閑逛,或撇唇咧嘴、或腆胸迭肚、或嬉笑狂言,他們一手叉腰,一手指指點點,好似領導視察。”諸兒連臂歡咋行宮中“。
“哎呀,都說西川是鳥不拉屎的蠻荒之地,現在看來,也還可以嘛”
私下里的嬉鬧玩笑。這句話似有不妥,而且是私下的議論,非公開言論。這句話能有什么后果呢
答案是,亂棍打死。總共打死了50人,尸體被拖到鬧市,曝尸示眾。
從此之后,皇家隨從紀律森嚴,再也沒有人敢說三道四、品頭論足,沒人敢桀驁不馴,都非常服從管教。
唐僖宗圣駕即將到達,陳敬瑄又親自前往鹿頭關迎接。
由于唐僖宗出逃的時候非常匆忙,沒有通知文武百官,更沒有組織政府的有序撤離,導致大量高級干部在長安城受難,也導致了現在成都的流亡政府缺少人才,組織架構不完整,機關空缺很大。
可對于田令孜來說,這可是賣官鬻爵的好機會。
唐僖宗在成都安定下來之后,陸陸續續有官員逃出長安,自行趕往蜀地,與天子集合。其中的見習立法官右拾遺樂朋龜,善識時務,主動晉見田令孜,行叩頭大禮,對田令孜恭敬有加,于是很快就被提拔為翰林學士。
田令孜經常擺家宴,實際就是為受賄敞開大門,凡是想升官的,大可以明目張膽地攜帶點兒小意思來意思意思,連這點兒意思都不意思的話,就太沒意思了。
一日,田令孜大擺宴席,邀請各位高官赴宴。
還不到飯點兒,兵部郎中張浚就第一個登門,“撲通咣當”就給田令孜磕了一個頭。
面對如此恭敬有禮的張浚,田令孜只是冷冷一笑,“來得早啊,坐著去吧。”
“哎。”張浚屁顛兒屁顛兒坐在下座,老老實實地等著。
田令孜斜著眼瞟他一眼,心說待會兒有你好看,讓你小子抖機靈
張浚抖的什么機靈
宦官,一般都是出身極其寒微不寒微也不會干這行,又由于生理上的后天缺陷,導致這個群體備受歧視。特別是出身高貴、飽讀詩書、進士及第的大學士們,更瞧不起這些閹人,向宦官下跪磕頭,簡直是一種莫大的恥辱,更不要說在大庭廣眾之下了,太丟人。
在唐末,朝廷里的文官更是自詡“清流”,將宦官貶稱“濁流”,以示不與之同流合污,兩個群體勢不兩立。
唐朝中后期,兩個集團之間為了爭權奪利而爆發“南衙北司之爭”,使兩個群體更加互相仇視。
唐末有位及第的書生,路上偶遇某宦官,二人曾是舊相識,書生便與該宦官打了聲招呼,這位書生由此被視為“閹黨”,而遭同僚們的排擠,政治生涯被判死刑,貶謫蠻荒,銷聲匿跡一輩子。
只因跟宦官打聲招呼,就落得如此下場,足見士大夫階層對宦官的態度。與宦官的任何接觸都被視作是可恥的、下賤的,自甘墮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