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從讜組建的幕僚集團中,人才濟濟,其中就有大唐開國元勛劉政會的七世孫劉崇龜、劉崇魯。
田令孜就指使手下制造輿論,捧殺鄭從讜,將鄭從讜的團隊美譽為“小朝廷”。表面上是夸贊他們能人輩出、臥虎藏龍,實際上是往溝里帶他,陰損毒辣。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大唐天子治下,哪里會容忍“小朝廷”
另外,前任河東節度使康傳圭死于兵變,而鄭從讜不但將參與兵變的將領張彥球赦免,還重用他。
事實證明,鄭從讜是對的。張彥球有勇有謀,是個難得的將才,發動兵變并非出自本意。張彥球感恩鄭從讜的不殺之恩,從此竭忠盡智,屢立戰功。
田令孜當然會斷章取義嘍。
再者,鄭從讜也勉強算半個“牛黨”余孽。因為前宰相令狐绹是他父親鄭瀚的貢舉門生,所以令狐绹也多次提攜鄭從讜。令狐绹在前文屢有介紹,與父親令狐楚同為“牛黨”領袖級別人物。
瞧,“牛黨”余孽、重用殺害節度使的叛將、還組建“小朝廷”跟田令孜玩兒權術,你鄭從讜就是個渣渣。
隨后,鄭從讜就被分了兵權,讓他撥出一部分河東兵給諸葛爽,并由諸葛爽率領著南下赴難。
于是,河東主力隨諸葛爽南下。李克用也正是抓住這個機會,打著“奉詔討賊”的旗號乘虛而入,剽掠河東。這就是之前提到的“河東疑云”,李克用第一次南下赴難。
在長安收復之后,田令孜又別有用心地任命李克用為河東節度使,接替鄭從讜。
李克用雙手沾滿了河東人民的鮮血,又與鄭從讜結有深仇大恨兩次爆發大規模武裝沖突,卻偏偏讓李克用赴鎮河東。估計田令孜是想看到一場狗咬狗的火并局面。
前文說過,李鄭二人公私分明,特別是鄭從讜深明大義,兩位老對手早就冰釋前嫌了。李克用到了河東,與鄭從讜是英雄相惜,開懷敘舊,順利完成權力交接,灑淚分別。
李克用的大度讓田令孜很失望,卻不妨礙田令孜繼續施展政治手腕。
田令孜對鄭從讜明升暗降,給了司空、司徒的空頭銜,而剝奪了實權。幾年后,鄭從讜以太子太保退休,不久病逝。
田令孜以一己之力,幾乎干掉了所有文官集團內的“掃黃割草”功臣。
朝廷喜負人;用你的時候,高官厚賞,不用你的時候,拿你當破鞋棄之如敝履;兔死狗烹,鳥盡弓藏
田令孜在爭權奪利的過程中,吃相太難看,嚴重扭曲了世人的價值觀,瓦解了大唐中興的精神支柱,扳倒了“主戰派”的實力領袖,為黃巢的東山再起掃清了障礙。
在朝廷之外,地方藩鎮的實際情況同樣是對黃巢有力的。
南北無強敵
自黃巢作亂以來,黃河以南的廣袤土地深受其害,民變、兵變多如牛毛。其中
壽州殺豬的屠戶王緒,與他妹夫劉行全聽名字就知道是個狠角色,流星拳帶著五百名地痞流氓先攻壽州,再陷光州,割據一方。王緒重用了王潮三兄弟王審邽、王審知,幾年后王氏三兄弟割據福建一帶,建立閩國,成為“五代十國”中“十國”的組成部分;
臨海變民杜雄攻陷臺州;
永嘉兵民朱褒攻陷溫州;
遂昌變民盧約攻陷處州;
江西道大將閔勖途徑潭州時,驅逐觀察使,自稱留后;
武陵蠻雷滿割據朗州,剽掠荊南;
陬溪人周岳割據衡州;
高安人鐘傳割據撫州、洪州,之后被朝廷任命為江西觀察使,鐘傳走后,變民危全諷、危仔倡兄弟割據撫州、信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