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法云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徐綰、許再思剛剛發動叛亂時,錢镠一方就已經在“謀”上勝出,既預料到叛軍會求助于田頵,也預料到田頵會在杭州占不到便宜時轉攻越州,所以早就做好了準備“交”上也取得了大勝,贏得了田頵背后老板楊行密的支持。
反觀田頵,只在“兵”和“攻城”上下了苦功夫。
田頵與錢镠,根本就不在一個層級上,二者有著境界的差距。錢镠對田頵有四個字的評價,非常精辟,“悖而無機”。
跳攻越州失利后,楊行密的使者來到了杭州以北數里之外,這個地名叫“半道紅”。
使者向田頵傳達了楊行密的話,“趕緊給我回宣州你要是不回來,我就讓別人代替你鎮守宣州。”
這是田頵最不愿看到,也不得不面對的事情,自己終究沒能贏得與時間的賽跑,在控制杭州之前得到了楊行密的退兵命令。
現在的田頵還不敢與老板楊行密公開決裂,于是收攏軍隊,帶著徐綰、許再思回歸宣州。臨走時,向錢镠索要二十萬貫的勞軍費。
破財免災,錢镠同意。
田頵又提出要錢镠派一個兒子來做人質,并要求通過此子做聯姻,讓錢镠的兒子娶田頵的女兒。
據記載,錢镠有38個兒子,有史可查的是35個。
錢镠把諸子叫到身邊,問他們哪一個愿做田頵的女婿。沒有一個人回答。錢镠于是強行攤派,打算讓錢傳球前去做人質。
錢傳球堅決不肯,氣得錢镠幾乎想要處死他。
這時候,錢元瓘出來解圍,說愿意赴宣州做人質。錢镠很高興,立即命人準備。
錢镠的妻子吳氏哭道“為何要把孩子送入虎口”錢镠無言以對,錢元瓘再次幫忙解圍,說國家有難,豈能偷生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之后向母親磕頭行禮,再拜而出。
錢镠也愛惜自己的孩子,不愿把兒子送入虎口,但如果不送質子,戰爭就要無休止地進行下去,夜長夢多,恐怕還會生出其他事來。作為頂天立地的男子漢、負責任的統治者,錢镠只能把個人利益放在集體利益之后,用自己的骨肉換一個太平盛世。
除了要消化外來的壓力和內心的痛苦,還要承受家人的不理解和埋怨,錢镠委屈極了。在送錢元瓘出城的路上,錢镠這個一生戎馬的七尺漢子,終于忍不住放聲痛哭,父子相擁,走一路,哭一路。
隨后,錢元瓘在幾個家丁的陪同下,從北門縋城而下,隨田頵一起班師宣州。
宣州田頵、潤州安仁義,都是楊行密手下的功勛大將,然而兩人在“徐許之亂”中的表現卻值得細細品味。
“徐許之亂”雖然被快速平定,但它卻如多米諾骨牌一樣,對江淮地區的政治格局產生了無比深遠的影響。有關它的蝴蝶效應,我們會在后文詳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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