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克用明白,朱溫明白,崔胤也明白。
崔胤要做的,就是在變成棄子前,羽翼豐滿,像劉仁恭擺脫李克用那樣,擺脫朱溫的控制。
朱溫與崔胤的狀態用一副網絡流行插圖就可完美詮釋,兩個戴著微笑面具的人互相握手示好,上身亦微傾做謙卑友好狀,而背后卻都拿著一把尖刀。
這對兒各懷鬼胎的拍檔,究竟誰會笑到最后,還讓我們拭目以待。
朱溫留下了精銳步騎兵一萬人,進駐原左、右神策軍營房命侄子朱友倫擔任皇宮禁衛軍總指揮官命親信張廷范當御花園管理官宮苑使,王殷當皇城管理官皇城使,蔣玄暉當街道管理官街使。
乍一看,似乎只有朱友倫掌握令人生畏的兵權,但千萬不要忽略了后面的三個“使”,不要望文生義,以為他們就是園林局負責人、城管大隊長、街道居委會主任,實際上的官職權限比這大的多,他們的實際權限應該理解為今天的公安局長、武警特警大隊長、民兵及更加無孔不入的特務情報頭子。全是強力部門。
如此一來,朱溫的黨羽遍布長安城內外,嚴密監視著中央朝廷的一舉一動。
隨后,朱溫為了“避嫌”,特向昭宗告辭,率主力部隊返回汴州。
昭宗先在壽春殿設宴餞行,又在延喜樓二次設宴餞行,以表達對大功臣的戀戀不舍之情。當朱溫正式離開的時候,昭宗登上高臺,揮淚告別,并命令朱溫就在樓前上馬,而不必步行出宮門后再上馬,這是昭宗能給予的最高禮遇了。
還不夠。
昭宗又親自為朱溫賦詩,作楊柳詞五首,歌頌其功德朱溫亦作詩呈獻。這還是祖宗給留下的“規矩”,實際上這些陳詞濫調的詩早就由翰林學士們提前作好,兩位主角提前背好臺詞,然后適時“親自”作詩,歌以詠志。
隨后,文武百官在長安城東的長樂驛排班恭送,歡送朱溫返鎮。而宰相崔胤則是長亭更短亭,單獨把朱溫遠送到灞橋,再設一宴,為主子開小灶餞行,一直喝到半夜二更才返回長安。
昭宗竟然也沒有入睡,他苦苦等著崔胤回來,然后第一時間召見崔胤入宮,問朱溫的安。得到肯定的答復后,即令置酒觀歌舞,直到四更時分才撤席。這是最高規格的禮遇,以示對朱溫的尊敬和關切。同樣,仍是祖宗留下的規矩。
不過,我更愿相信昭宗在心里默默哼著送瘟神的曲調。
朱溫在臨走的時候,通過一系列的部署,完成了對長安城的控制,為將來的“大事”埋下了伏筆。同時也為昭宗辦了兩件事,其一是把“人質”平原公主討要回來,其二則是委托昭宗給河東李克用寫去一封調解信。
朱溫奏報昭宗,說自己與李克用之間原本沒有什么深仇大恨,不過是因為一點點小誤會,加之那時年輕氣盛,不成熟、不懂事罷了,請陛下派高級官員前去河東,幫我給李克用同志捎個話,冤家宜解不宜結,我愿與他相逢一笑泯恩仇,從此冰釋前嫌吧。
昭宗當然樂得其所,立即派特別調解員攜帶厚禮前去太原府,慰問李克用,并轉達了朱溫打算與之和解的意思。
面對朱溫主動投來的善意,李克用只是冷冷一笑,說道“這孫子不過是打算進攻青州了,怕我從背后搞他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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