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洛普是抱了孩子一會兒的,那時候的她已經瘦的脫了相,似乎只剩張皮貼著骨頭,黛拉都難以想象這是一張剛生產完的母親的臉。
梅洛普把過去的湯姆和現在的黛拉抱在懷里,她瞧著孩子,呆滯的眼睛眨的很慢,嘴里很輕很輕的念了兩聲“湯姆,湯姆”,然后念咒般喃喃著:
“小湯姆,別和母親一樣平平無奇,你要有父親的英俊。”
“小湯姆,別和母親一樣懦弱無能,你要有祖父的威嚴。”
梅洛普的眼睛越眨越慢,眼里越來越空,說話越來越無力,只剩下些含糊的氣音,即使面對著千辛萬苦生下來的孩子,她也再撐不下去自己從頭到尾都是痛苦的人生了。
她用生命中最重要、也最讓她痛苦的兩個男人的名字冠在她的孩子身上,卻一點沒在小湯姆身上留下自己的痕跡,連一句“愛”都沒有呢喃出口。
終于,湯姆·里德爾所擁有的最后那一小份愛,消失了。
他一出生,就一無所有。
黛拉的眼前不再是黑暗了,但在這一刻,光明比黑暗還要讓人難受,小湯姆更是哇哇大哭著,邊吸進新鮮的空氣,邊渴望著新的溫暖。
有人把他抱了起來,還顛著哄了兩下,得到安慰的小孩子漸漸睡了過去。
這會是湯姆新的溫暖么?
很可惜,不是。
他被生下來的時候,到處都是他這樣無家可歸、無所依靠的孩子,而湯姆不是一個幸運的找到愛的孩子。
可能給予他親情的大人們無視他,可能給予他友情的孩子們欺負他。
他們這一大群人,都在有限的空間里爭奪著有限的資源,活下去的資源。
就這樣,最開始愛湯姆·里德爾的人,都毫不留情地把他拋棄,而他之后祈求愛的人,都對他視若無睹。
漸漸的,湯姆·里德爾不再需要愛了。
他專心地去爭取、去搶奪,發現自己的不同尋常后,更是變本加厲地去爭取、去搶奪。
黛拉跟著過去的湯姆·里德爾一起去欺壓弱小,因為他的期望早被破壞了;黛拉跟著過去的湯姆·里德爾一起去挑唆蛇類,因為他本身就活在恐慌里;黛拉跟著過去的湯姆里德爾一起去施展魔法,因為他不激進就會被欺負。
黛拉不喜歡這樣的行為,但她的心神和湯姆綁在了一起,讓她理解了湯姆的想法。
這個世界不愛湯姆·里德爾,湯姆·里德爾也不愛這個世界,所以他無所顧忌,肆意的對著不如他的人施以能力。
鄧布利多就在這時候出現了,比這時候已經信奉弱肉強食原則的湯姆·里德爾強得多,隨心所欲地就能對他進行威懾與教導。
湯姆遇上了更強者,見識了更強的力量,也認識了新的規則。
他意識到,力量不是獲取物品的唯一途徑,而良好到哪怕忍讓的表現也能讓他得到很多東西。
可這是強者定下的規則吧?
至少湯姆·里德爾是這樣認為的。
你瞧來這的鄧布利多,他長長的頭發和胡子能細心地被收拾的一絲不茍,身上穿的衣服比他摸過的所有布料都要好,還擁有那么強的力量,揮揮手就讓他面對著烈焰懺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