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今晚還要去圣芒戈做最后一次身體檢查,明晚才能回來,所以我只有現在能報名,”黛拉說,又姿態優雅地看向了臺下眼睛睜大的同學們,“那么,有哪位好心人能順手給我張羊皮紙么?”
人們一時寂寂,接著一種輕微的悉悉索索的聲音蔓延開來,一些人開始翻找起了自己的口袋,另一些人驚訝地看著那些想要為黑魔王女兒獻上羊皮紙的人。
他們之前從不知道這些人還有這種投靠黑暗的傾向!
事實上,只是這兩個月里黛拉沒給他們機會罷了。
可沒一個墻頭草在這場獻媚中勝利,在斯萊特林長桌上一位學生因為在口袋里翻出一小張不知道什么時候就留在里面的羊皮紙而忍不住小小歡呼的時候,科多斯多瑞茲坐在赫奇帕奇長桌前面的一個小女孩向黛拉舉起了她的畫本。
“哦!你愿意給我一張羊皮紙么?”黛拉發現了這個十一二歲的金發女孩,她旁若無人地走過去,明明步子不重,但她的腳步聲就是使得整個禮堂安靜了下來。
黛拉走到女孩面前,從她手上接過已經用的很舊的畫本,她翻了幾頁,都是有些暈開的風景和人物的畫,里面只有紅、黑、藍三種顏色,這三種常見顏色的墨水比較便宜,那羊皮紙也已經發軟發潮,黛拉瞬間知道這本子已經被擦去過無數次、又畫上過無數次東西,“我該怎么感謝你?”她問道,語氣溫柔了很多。
女孩的臉頰有些凹,不過精氣神很好,沒表現出一點頹靡的樣子,她皺起了淺藍色的眼睛,對著黛拉側起一只耳朵,好像在思考什么,然后才慢悠悠地向外蹦英語單詞,“這,只是,一張,紙。”
旁邊的德米特里慈愛的摸摸女孩最近才順滑起來的金發,他向黛拉解釋道,“娜塔莎的英文讀寫還行,聽和說不太好,她的意思是這只是一張紙,并不是什么需要特別感謝的事。”
“真是慷慨的小姑娘,”黛拉點點頭,她又翻過幾頁同樣暈的只能看見大致輪廓的畫,然后才小心地從一張尚未作畫、只有去不掉的墨痕的羊皮紙上撕下一個小角,“你畫的也很好,能再你的畫筆借我用一下么?”
娜塔莎還是先皺了眉慢慢順著黛拉的話,然后她笑起來,把口袋里禿了一大半的羽毛筆遞了過去。
能在困苦生活里養出精神富足的孩子,黛拉此刻高看了德米特里一眼。
黛拉兩三筆寫下自己的姓名和學校名,又走到火焰杯旁邊停住,她的這一動作像是什么開關,剛剛靜悄悄看著她的人們竊竊私語起來,都想知道她能不能破開鄧布利多校長的魔法。
他們看著沿著年齡線的銀色屏障隨著黛拉·里德爾的靠近而升起,黛拉·里德爾不慌不忙地將魔杖指了過去,然后就會有一場魔法間的大場面——
預想中魔力四散的瑰麗場景并沒有出現,黛拉嘴里都沒有念什么激動人心的魔咒,她的魔杖指過去,輕輕向右一劃,毫不費力地就在屏障上開了道她能進出的口子。
接著她走進去,寫著名字的羊皮紙輕輕往杯子里一丟,銀白色的火焰瞬間涌起,并不灼熱的氣焰吹蕩開了黛拉如墨的長發,身旁迸發的白焰將她精致的半張臉照的圣潔無比,也給另外半張臉打上讓人生寒的陰影。
“那么,明晚再見,我的好同學和遠道而來的朋友們。”
說著,黛拉走出了年齡線,白焰在她身后還是噼啪燒著,燃盡了有些人這兩個月里對她隱隱的嘲笑和輕蔑,他們的心好似也被那白焰燒空了,整個人發起抖來,不明白自己之前為什么能有那么狂妄的想法。</p>